不过这是人家的自由,她不想多做评判。
“你是真心叫我王上?”段争澜切入正题。
“王上有……德,北方归顺,万,千里驯服,不过数夕之间。”
陆审磕磕巴巴地垂首道,只露出下颌,倒也乖巧。说的话估计是花钱找人写的小抄,四字骈句,并不十分熟练。
“你的家业,都是自己挣来的吗?”段争澜撑着脸,好奇道。
如果白手起家,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说话,真有装乖的嫌疑。
“是家父逝世前留给我的。”
原来是二代。
那这么呆倒也情有可原。
段争澜想起自己刚从宫中出来时的傻样,未免有些感同身受。
容易被人骗得分文不剩。
“本君实话跟你说吧,行军数月,百废待兴,晠国需要银钱。”
段争澜两句话聊下来,发现确实没有和陆审兜圈子的必要——他也理解不了言外之意,不如双方都简明扼要,节省时间。
她没说出口的是,前脚晏弘雅献上的陵国巫毒,估计也需要雄厚的财库支撑,才能一一研究。
现在陆审在她眼前,根本就是一座金光闪闪的小山啊!
“那王上要拿什么换?”陆审抬起脸,眼巴巴地问。
段争澜叹了一声,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眼前就算换了晏弘雅,都不敢跟她这样说话——难道不应该自然地提到自己是晠国后备,然后趁机当个皇商之类的吗?
但陆审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
段争澜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和让步统统都不需要上阵,她眼珠一转,打算空手套白狼。
不给经商的便利,只需要……
“本君可以让你入宫做夫侍,日日都穿赭色盛装,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
陆审愣了愣,紧紧盯着段争澜的浅色眸子。
他沉默良久,久到段争澜以为这人还要狮子大开口。
“真的吗?”
陆审几乎要一蹦三尺高。
他不是什么懂得逢迎的性子,之所以赶来宫中为段争澜开库门,也不是晏弘雅理解的商人趋利避害本质。
陆审只是想来看看段争澜,看看这位新君是否如传闻一般,至圣至明。
结果她觉得他穿赭色好看,还要他入宫!
王上眼光真好!
陆审乐得口不择言,胡乱比划一番,拍马屁道:“王上品味真是天人一般,方才偏殿门口的毛毯,也比这里曾经的布置好得多!”
段争澜一时不明白他是不是在说梦话。
她才刚到炎国宫中,根本来不及布置宫殿,哪来的新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