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忍得不难受吗?
我心里纳闷,却一脸无所谓,点了根烟靠在车窗上,慢慢平静下来。
“我带你去个餐厅。”邵风开着开着,突然一个掉头,从另一条路走了。
“你不是没钱了吗?”
“骗你的。”邵风冲我笑了一下。
我就知道,这孙子就是装的,为了占我便宜。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骂他。
车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着,邵风开得并不快,我开着窗,外面的风灌进来,在我耳畔呼呼地响。
我闭眼享受着风拂在我脸上的清爽,这是一片没什么人的山间小道,空气中溢满了好闻的草木香气,我陶醉在这个味道里无法自拔。
“魏凛!!”
我听到了邵风的声音,没来得及睁眼,一阵天旋地转,血液模糊了我的眼睛,头部和身体传来的剧痛让我的大脑从短暂的昏迷中转醒,我的手紧紧攥着安全带,失重的感觉仿佛让我又体验了一遍过山车的刺激,不一样的是之后沉重的落地感,以及肉体传来的刺痛。
我的衣服被血液浸透了,眼前血红一片,我感觉身上没有不痛的地方,汽车残骸的碎片随着巨大的冲击力深深刺进了我的皮肤,所有的感官在此刻放大了百倍,耳边只剩嗡鸣。
在清醒的最后一刻,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哥找到了我,他抱着我哭,哭完又骂我怎么这么不省心,我想辩解,但是张不开嘴,我快急疯了,我看魏朔难受我心里也不舒服,只能用手去拍他,但是扑了个空。
。。。。。。
睁开眼,是惨白的天花板,上面不规则的花纹看得我眼花缭乱,我的眼睛又酸又胀,眼前的光亮对我来说过于刺眼,好不适应。
我尝试挪动身体,发现无济于事,我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全身麻木地像一块石头,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皮。
我努力在大脑中回想发生的事,我好像是被车撞了,然后就没印象了。
刺激的消毒水味灌进我的鼻腔,我难受地哼唧了一声,旁边的一个身影突然凑了过来。
“凛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听到这个声音我几乎要哭出来。
是我哥,我哥终于来找我了。
我睁开眼看到了魏朔一脸担心的表情,他的神色疲倦,黑眼圈已经迭了很深,胡子都冒出来很长一截,最少一个星期没刮了。
魏朔这副模样像个中年大叔,和我那个帅气的哥根本没法比。
我张了张嘴,发现可以出声,只是声音哑的厉害。
“你好丑。”
我哥被我逗笑了,笑得很勉强,他攥着我的手,像是自言自语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安静地睁眼看着他,我动不了,只能冲他眨眼,他也盯着我的眼睛看,脸上挂着疲惫的微笑。
“乖,我先去叫医生。”
他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安心,我眨眨眼,目送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果然,不管在哪,只要我哥在我身边,我就会很安心。
我知道,不管我是瘫痪了还是残疾了,我哥都会在我旁边。
我哥带着一个外国医生进来,他们用英语交谈了几句,我听不懂,脑袋嗡嗡的,眼神一直跟随着我哥,他穿的衣服皱巴巴的,有点脏,明显好几天没换过了。
魏朔是个很注重外表形象的,我从没见过他邋遢成这副模样。
“哥。”我叫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哥关切地问我。
我说话很困难,但还是开口问道,“我以后会不会残疾?”
我哥想用手摸我头,在马上碰到我满头的纱布的时候,又把手收了回去。
“不会,只要我们好好治疗,你会和以前一样。”
“那我会毁容吗?”我问了一个我比较担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