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思白他一眼,无视他的阴阳怪气。
电梯到了,两人一同走进去。
江彦词好奇地问,“生日宴上那个男的过了新鲜期,不要就算了,昨玩那个也不要了?”
沈屿思有点恼羞成怒,“……你很闲吗?别太关注我的感情生活。”
她将事先准备好的口罩递过去,“把这个戴上。”
“干嘛?”江彦词一脸莫名其妙。
沈屿思信口胡诌,“云昌今天降温,怕冻到你帅气的脸。”
“沈屿思你真的很奇怪。”江彦词迟疑地接过,总觉得她没安好心。
“真的呀,快戴上。”
“……行吧。”见她这么执着,江彦词只得照做。
沈屿思瞅着他被遮住的大半张脸终于放下心来。
林映舟肯定见过江彦词的照片,她可不能让他认出昨晚和她一起回来,现在又一起离开的人是她表哥。
电梯平稳下行,门开,两人并肩走出大堂。
冷风印面扑来,沈屿思下意识裹紧了外套。
路边停着一辆深灰色轿车。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陈砚序温和俊朗的侧脸。
他看到沈屿思,他嘴角弯起温和的弧度,随即目光落在她身边的江彦词身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询问,“早上好,这位是?”
“我表哥。”
“嗯嗯。”陈砚序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由衷夸道,“今天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我也觉得。”沈屿思笑了笑。
注意到她搓手的动作,陈砚序递来一杯豆浆,“暖一暖。”
博物院特展馆内,光线被调控得柔和而富有层次。
莫奈笔下一幅幅杰作悬挂在墙上,无声地诉说着光与色的永恒追逐。
按顺序欣赏完所有有名的巨作,沈屿思的脚步最终停驻在并不那么出名的《亚嘉杜的罂粟花田》前。
画面上,大片浓烈到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罂粟红,在翠绿原野上肆意蔓延。
那纯粹的、充满生命力的红色,简直摄人心魄。
“你好像格外偏爱红色?”陈砚序站在她身侧,轻声问道。
“对啊,”沈屿思的声音是虔诚的迷恋,她嘴角上扬,“你不觉得,在所有的颜色里,只有红色是最极致、最纯粹、最……有生命力的吗?它可以热烈、愤怒、危险,也可以是希望。”
沈屿思视线终于移向陈砚序,“从我第一次拿起画笔,接触到色彩开始,我就觉得,红色是属于我的。”
陈砚序好像被她眼底的亮光吸引进去,过了好久才回答,“确实……热烈。”
在见到任何人,他几乎会下意识地用颜色去定义对方的灵魂。
而沈屿思闯入视线的一瞬间,就毫无悬念地被定义为最耀眼的红。
足以让周遭一切色彩瞬间黯淡,沦为陪衬的背景板。
所以,几乎是本能的驱使,他追了上去,想要靠近这团火焰,想要在自己画板上添加这抹惊心动魄的色彩。
沈屿思将手机递过去,“给我拍张照片吧,我打算发个朋友圈。”
“好。”
她站在画前,微微侧身。
陈砚序后退几步,寻找角度,作为专业的美术生,他对构图、光影有着天然的敏感。
取景框里,画作上浓烈的红与她发梢相呼应,背景是展厅柔和的暖黄光晕,一切柔和生动。
他按下快门,定格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