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赵家唯有靠你一人了!”
史太君说到此处满眼心疼,“你本该在父亲和兄长的庇佑下无忧一生,谁料……唉,如今你大哥是那个样子,元宝年纪又小;我知你不喜朝堂那一套,如今为了赵家,你却要卑躬屈膝的任由皇帝摆布,还要忍受旁人的白眼和指指点点,真是苦了你了!”
赵元婴温声道:“祖母说这话便是偏心孙儿了,父亲一生戎马,宦海沉浮,您从来都是对父亲勤加鞭策,怎么一到孙儿这里,您的心便软了?”
史太君苦笑一声,“这怎么一样?你父亲和哥哥都是七八岁便上了战场,他们二人流过的血泪比你多;可你是富贵乡里长大的,眼前这一切对你而言实在太过沉重了!”
“我虽未上过战场,却不是个软骨头。”
赵元婴看着史太君,沉声道:“我赵家三代征战沙场却落得如此下场,如今皇帝忌惮武将权势,赵家男儿以命搏功名的传统也该改改了。朝中权臣权臣互相倾轧,他们动动嘴皮大会便会掀起滔天巨浪。此等兵不血刃便能拒敌之术孙儿也该学以致用,祖母放心,总有一日我会叫赵家再现荣光!”
史太君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眼神却坚毅无比的孙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你虽温厚,骨子里却和你父亲一般,是个要强之人。”
“国公爷,大少爷请您去一趟!”
赵元婴闻声忙不迭站起身,朝史太君道:“兄长有事相招,孙儿这便告辞了!”
史太君看着孙子离去,这才朝身旁的婆子道:“这孩子也不知随了谁,竟生了个沉稳又耐得住的性子。若是在从前,我断断不信他那稚嫩小肩膀扛得起这沉重的国公府;可如今看来,这宁国公他似乎会比他父亲做的更好……”
那婆子笑道:“若说二少爷这性子,该是随了姑爷才是!您还记得当年您是如何嫁入赵家的吗?奴婢没想到,姑爷竟是早早就相中了您,后面又使了那些心计,这才成功将您娶进了府……”
“他啊,就合该是个运筹帷幄的文臣,不该做个征战沙场的武将。”
史太君眼神一柔,低声叹道:“但愿我的沛之能有他祖父的心机和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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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赵元吉看着小弟,轻声道:“你和无忧的伤可都好了?”
“长公主受伤颇重,如今虽能下地却还需仔细调养;倒是小弟,虽未完全康复,可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赵元婴打量着兄长的气色,微笑着道:“大哥脸色红润,向来是嫂子尽心调养之功;只可惜小弟一人留于宫中,一边养伤照顾重伤的长公主,还得分神去应付那帮居心叵测的朝臣和命妇,这段日子可将我累坏了……”
赵元吉看了眼言笑晏晏的弟弟,忽道:“沛之,你去给陛下上书,将宁国公之位让给我吧!”
赵元婴渐渐敛了笑意,低声道:“大哥说什么?”
“我说,你将宁国公的爵位让给为兄,你带着无忧去过悠闲日子,这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