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缠着块破布,血还在往外渗。领队立刻上前检查伤势,姜静白协助他处理伤口。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低语,她余光瞥到陆修远走了进来,正跟那个胡茬男人说话。
姜静白的心脏几乎停跳。她连忙低头,假装专注地处理伤口,手却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纱布在她的指尖微微打滑,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下,滴在手背上。陆修远的声音低沉,带着那种惯有的虚伪,和胡茬男人交谈时夹杂着几句阿拉伯语,姜静白听不懂,却能从语调里嗅出讨好的味道。
“哈桑的货已经到港了,”陆修远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姜静白的手指一僵,差点把止血钳掉在地上。
“新能源的工厂也开始动工了,你想要的,很快就能兑现。”
姜静白咬紧牙,假装没听见,低头继续缝合伤口。新能源?陆修远果然在和哈桑做交易。她偷偷瞄了一眼,陆修远正背对她,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胡茬男人——应该就是哈桑——眯着眼睛,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白雾。
“你最好别耍花招,陆。我的人已经把你要的家伙带来了,接下来看你的诚意。”哈桑的声音低沉,带着股不加掩饰的威胁。
姜静白的胃猛地一缩。你要的家伙?一定是傅皓言!陆修远这混蛋,到底想干什么?她强迫自己深呼吸,手上的针线却越发不稳,领队皱眉看了她一眼,低声问:“姜,你没事吧?”
“没事。”姜静白挤出一个笑。她低头,耳朵却死死捕捉着陆修远和哈桑的对话。
陆修远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傲慢:“哈桑,急什么?新能源工厂一旦投产,能源源源不断,你想要的钱、资源,还不是手到擒来?”
哈桑哼了一声,弹了弹烟灰:“希望你说到做到。走,去看看货。”
姜静白的心猛地一沉。她感觉到陆修远的脚步朝门口移动,哈桑跟在他身后,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手里的针线终于停下,额头冷汗涔涔。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去看陆修远。她知道,只要一个眼神,她就可能暴露。她得忍住,得找到傅皓言……
“姜,你在发什么呆?”领队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伤口缝好了,赶紧包扎。”
姜静白回过神,慌忙点头,手忙脚乱地包扎伤口。她的脑子却一刻也没停,陆修远的交易、傅皓言的安危、哈桑的意图……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让陆修远得逞。
包扎完伤口后,姜静白借口去整理医疗箱,悄悄退到医疗室角落。傅皓言被关在哪里?她得立刻行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医疗室外的走廊昏暗,只有几盏破旧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姜静白趁着领队和其他队员忙碌,悄悄溜了出去。她脱下白大褂,贴着墙屏住呼吸,尽量让脚步放轻。
哈桑的院子很大,周围尽是低矮的土墙和杂乱的帐篷。她不知道傅皓言被关在哪里,但她清楚一点——不能坐以待毙。
姜静白咬着牙,四处张望。她绕过一堆破旧的木箱,躲在阴影里,脑子里飞快地转。哈桑的势力在这片地方盘根错节,傅皓言要是被藏在某个隐秘的地方,她一个人根本没机会找到。
她皱眉,掌心全是汗,突然灵光一闪——陆修远!既然是他策划抓了傅皓言,他肯定会去找人。只要跟着他,就能找到傅皓言的下落。
主意一定,姜静白立刻行动。她猫着腰,绕到哈桑住处的后院。那里停着几辆破旧的皮卡,旁边是几间低矮的土屋,窗口透出昏黄的灯光。
她蹲在墙角,借着夜色的掩护,屏息凝神地观察。没过多久,土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陆修远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嘴里叼着根烟。
哈桑没跟出来,门口只有两个持枪的壮汉,懒散地靠在墙边聊天。
姜静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盯着陆修远,见他朝一辆黑色越野车走去,手里还晃着一串钥匙。
陆修远要开车走?难道傅皓言不在这儿?她得跟上,不然线索就断了!
越野车引擎轰鸣,姜静白的目光扫过四周,时间紧迫,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冲向车后。
陆修远已经拉开车门,姜静白心一横,趁着夜色掩护,飞快地钻到车尾,掀开后备箱的盖子,硬是挤了进去。
后备箱里一股汽油和霉味,空间狭窄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蜷缩着身体,尽量不发出声音,盖子合上的瞬间,她的心脏几乎要炸开。
车子猛地一震,启动了。
姜静白咬紧牙,双手死死抓着后备箱里的铁架,身体随着颠簸晃动。她的额头磕在某个硬。物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但她不敢出声,只能强忍着。
她屏住呼吸,蜷缩在狭窄的后备箱里,耳边是车子破旧悬挂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刺耳声。每一次颠簸都让她的胃一阵翻腾,额头磕出的疼痛还在隐隐作祟。
陆修远,到底要去哪里?
车子猛地一顿,像是撞上了什么,姜静白猝不及防,脑袋又狠狠撞在后备箱的铁皮上。她闷哼一声,赶紧捂住嘴,生怕一点声音泄露出去。
引擎熄了,车门砰地一声甩开,陆修远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破路,迟早把老子的车颠散架!”
姜静白屏息凝神,透过后备箱的缝隙,隐约看到陆修远的身影晃了晃。
他点了根烟,猩红的火光在夜色里一闪一闪。姜静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尽量让自己贴近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
陆修远没急着走远,他靠在车旁,掏出手机,低声说着什么。姜静白听不清具体内容。
过了几分钟,他掐了烟,朝不远处的破房子走去。姜静白屏住呼吸,等他的脚步声远去,才敢轻轻推开后备箱的盖子。
夜风灌进来,带着荒漠特有的干涩和尘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