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栋破旧的平房,墙皮剥落窗框上挂着几块裂纹密布的玻璃,风一吹就吱吱作响。
她推开门屋里的空气混杂着潮湿和霉味,刺得她鼻腔一紧。她没时间多想踉跄着冲进狭小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狠狠拍在脸上。
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滴落混着汗水和尘土,在肮脏的瓷砖上砸出细小的水花。她抬起头对着镜子里那张憔悴的脸,深吸一口气。
镜中的女人眼底布满血丝,嘴唇干裂,额角还有一块淤青。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仔细检查自己的衣物和身体。没有明显的血迹,衣服虽然皱巴巴的,但没有撕裂的痕迹。还好她没留下任何会暴露行踪的破绽。
她迅速穿好好白大褂抚平上面的褶皱,重新扎好散乱的头发。镜子里的人总算有了点医生的模样。
天还没完全亮,屋里其他人都还在沉睡,鼾声此起彼伏。姜静白轻手轻脚地走到院子角落,那里有一棵歪斜的枣树,枝叶稀疏,勉强能遮挡住她的身影。
她靠着树干坐下,掏出手机,拨通了王领事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话筒里就传来王领事急促的声音:“姜医生!你没事吧?有没有遇到危险?”
姜静白强压下心底的酸涩低声说:“我没事,王领事。我已经找到傅皓言的位置了。”
“收到!我们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王领事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松了一口气,“你一定要小心,哈桑的人不是好对付的。”
姜静白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她靠着树干仰头看着天边渐渐泛白的天幕,心底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只要大使馆的人到了,傅皓言就能获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院子里渐渐传来了脚步声,低语声还有金属碰撞的轻响。她迅速站直身体,拍了拍白大褂上的尘土,装作若无其事地朝屋里走去。
刚踏进院子就看到哈桑的手下已经在列队,几个士兵手持步枪,眼神冷漠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姜!”领队一看到她皱着眉大步走过来,“就差你一个了!去哪儿了?”
姜静白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但她脸上却挂起一抹淡笑:“抱歉,早上洗漱了一下,耽搁了点时间。”她刻意压低了嗓音带着几分疲惫,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更可信。
领队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一眼,没再追问只是挥手示意她归队:“站到后面去,动作快点!”
姜静白低着头默默走到队伍的最后一个位置,尽量让自己融入人群。
她张开手臂配合着士兵的搜身检查。冰冷的枪托偶尔擦过她的手臂带着刺骨的寒意,让她不由得屏住呼吸。
就在她低头整理思绪时,院子外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句模糊的交谈。她猛地一僵,抬头一看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陆修远和哈桑正并肩走来。
陆修远一边走一边低声对哈桑说着什么,哈桑则皱着眉,偶尔脸色阴沉的点头。
姜静白连忙低头,头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白大褂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