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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最后的赌局（第1页）

陆昭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韩玄清的体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他能清楚摸到对方手腕上的脉搏，一下比一下微弱，像风中残烛。

＂别。。。别浪费术法。＂韩玄清的声音轻得像飘在水面的落叶，却精准地钻进陆昭因焦急而发颤的耳中。

老人的手指还搭在青铜鼎上，鼎身的符文里，黑血逆流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些，＂这是我欠的。＂

陆昭这才注意到，韩玄清的嘴角沾着黑血——不是刚才战斗时溅上的，是从喉咙里渗出来的。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破庙避雨时，韩玄清望着篝火说的话：＂我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术法能改命。

后来才知道，有些错，术法补不上。＂

那时陆昭没细问，只当是前辈的感慨。

此刻看着老人袖口露出的红绳长命锁，他忽然懂了。

＂您。。。到底。。。＂

＂当年太初之魇第一次苏醒时，我是负责封印的阵师。＂韩玄清的瞳孔开始散焦，却仍强撑着望向青铜鼎，＂我贪功，改了阵眼的位置。

后来封印崩解，十二怨骨散落，死了很多人。。。＂他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里还凝着血珠，＂现在能把它的分身困在镜中，让你们有机会去祭坛。。。这把老骨头，值了。＂

陆昭的喉结动了动，想说＂那不是你的错＂，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见过太多被愧疚困住的人，知道此时最珍贵的，是让对方觉得自己的牺牲有意义。

＂您说的，人心是最锋利的剑。＂陆昭握住韩玄清搭在鼎上的手，将自己的体温渡过去，＂这把剑，我们会替您握稳。＂

韩玄清的手指微微蜷起，在陆昭手背上轻拍两下。

最后一道黑血没入鼎身的瞬间，他的眼睛缓缓闭上，长命锁在晨光里闪了闪，像一滴未落的泪。

镜影化身的尖叫撕裂空气。

那团由黑雾和怨骨碎片组成的怪物开始扭曲，身上的裂纹如蛛网般扩散，最终＂轰＂地炸成万千黑点，消失在破碎的穹顶下。

系统的警告几乎是同时响起，刺得陆昭太阳穴发疼：【镜影化身已消灭，太初之魇主意识仍存于核心祭坛。

剩余推演次数：3。】

慕云真跪坐在地，将三清铃轻轻放在韩玄清胸口。

铃身还沾着她的血，却在触碰老人衣襟时发出清越的响声，像在应和某种未说出口的告别。

＂走。＂赵无极的拂尘扫过满地狼藉，目光灼灼，＂祭坛在地下三层，我感应到怨骨的气息了。＂

周青岚蹲下身，用刀尖挑起一片镜影化身的残片。

她的指甲缝里全是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怪物的：＂地脉在这里交汇，祭坛应该用了古代的镇灵柱做支撑。＂她抬头看向陆昭，＂你推演过路线吗？＂

陆昭闭眼。

系统蓝光在视网膜上闪烁，他看见三条路径：第一条被亡魂潮淹没，第二条有符文陷阱，第三条。。。

＂跟我来。＂他睁开眼，指了指墙角的青铜暗门，＂第三层有个通风管道，能绕开镇灵柱的防御。＂

地下三层的空气里漂浮着墨绿色的雾气，那是怨骨长期浸染地脉产生的尸毒。

众人用符纸捂住口鼻，沿着潮湿的墙壁前行时，陆昭能听见头顶传来＂滴答＂的水声——不是水，是被腐蚀的岩石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