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皇宫已经近在眼前。
车夫停了车,把我们带了进去。观南原本被我勾起的兴致,在踏进皇宫那一步后,又变得萎靡不振了。眉头不觉间也皱了起来。
我们两个都没有欣赏皇宫风景的心情,一声不吭地跟在那人身后。仿佛是两只进了牢笼的鸟。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我终于见到了监国。跟监国在一起的还有月亮。跟他们明明没有分开多久,却仿佛又重新陌生了一般。打过招呼,没有过多叙旧,我们一起来到皇后的宫外。
皇后的宫中,观南被单独叫进去。我则被留在了外面。不过还好,有月亮跟监国陪着我。观南见不让我进去,有些抗拒,但是这种时候,我也确实不适合跟着。最后我只能承诺,我会在外面一直等着他,哪也不去。观南定定地看了我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进去。
我知道,他是怕我跟上次一样又失约。我苦笑,看吧,我就知道我的信用在他那打了折。
见他进去,监国咳嗽了一声。我回头瞪了他一眼。好好的药山不待着,非要到处乱跑。如果不是为了找他,我们也不用跑到这里来。观南虽然是皇子,但明显他对皇宫就没有一点意思。我看着这个老头,心里合计着,当年把观南换走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他派去的?毕竟,谁会比他还神棍?
如果是皇后的话,那要把观南送出去,应该就是她早就计划好的事。如果是计划好的,她是怎么认定那天就一定会出事?皇帝还会因为这件事,一定要处死观南?而她做好的‘道具’还正好是观南那个时候的样子。
要知道,小孩子可是一天一个样。偏偏她就准备的还正正好好。一个惟妙惟肖,足以能以假乱真的‘道具’,任谁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做出来。哪怕是大师兄也做不到。这样想来,我真不希望把观南送出宫的事情是皇后主导的,对观南来说,皇子的身份并没有比找到自己的家人更重要。我希望这份亲情是真实的。
“小丫头,不会我哪个徒弟又欠你钱了吧?”监国见我瞪完他就开始沉思,伸手在我眼前不停地晃着。
“爷爷,我一会有正经事跟你说。”现在除了梦的事,我还想问问监国,观南小时候的事情是不是他提前让皇后准备的。我不想怀疑皇后,但从观南进去那个房间后,我心里就隐隐有种发闷的感觉。我希望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如果能从监国那里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也就能彻底放心了。
现在监国旁边还站着月亮。我不太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虽然月亮跟我们的关系不错,但现在是他的关键时刻,我不想因为我们,让他这个马上就要上任的新皇出现一点差错。
他如果坐稳那个位置,龙千珩也就可以消停了,他消停了,我跟观南也就能轻松一些了。
今天月亮穿了一身白,有些带着仙儿的贵气感。人靠衣装这句话没说错,他跟这个琼楼玉宇般的宫殿确实很配。但唯一违和的是脸上气色不算好,一段时间不见,他似乎瘦了一圈。唇色发白,还有些黑眼圈。可能皇帝的去世让他也很疲惫吧。现在的他,都没有在山上养伤的时候有精气神。
我从锦袋里拿出一颗恢复气血的药丸递给他。拿出来之后我就有些后悔了,有监国在,监国会让月亮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挺着?想到这,我把拿着药丸的手又收了回来,然后把药丸放进了自己嘴里。我最近也没怎么睡好,补一补也是应该的。
月亮看见我拿出药丸,眼睛就是一亮,等他伸出手的时候,正看到我把药丸塞自己嘴里了,月亮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五颜六色的,有点好笑。我脸有点红,又瞪了监国一眼。
他就不能管管月亮?他怎么能就这么放任月亮病恹恹的?
监国听我说有正经事的时候,立刻立直了耳朵。然后看着我跟月亮的‘互动’,一脸不解地问我。
“你这是逗他玩呢?你们这打招呼的方式还怪特别的。”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急忙又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了月亮手里,然后把监国拉到了一边。今天真是太魔性了,这都啥事啊!?
我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把我的疑惑问了出来。
“爷爷,我听观南说起他小时候被当做灾星,皇帝下令要给处死的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从皇宫里偷偷换走,一定是您做的吧?”我把脸上的表情换成崇拜和感激,完全没有怀疑。
“你还知道这件事?他对你还真是信任。”监国没有直接回答我,看着我的眼睛,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也是我追问他才说的。主要我也是想多见识见识您的神通不是。”
“我也是见他可怜。你们这次回来怎么没跟月亮一起?”
“我有点私事,就耽误了几天。”
我说完,监国点了点头没有再问。我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见他还闲着,我就把自己做的那个梦说给了监国听。
监国捏着自己的胡子,一脸高深地看着我,但就是不说话。我有些急了,这老头是不是又犯病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这才一会功夫,他又是要演哪出?我被这个梦折磨的心力交瘁的,他这是听故事还听上劲了是不是!?
就在我已经沉不住气的时候,监国终于开口了。
“沐秋呀,你说,观南会不会认皇后这个母亲?”
“不会么??”我一愣,正常情况应该会吧?为什么会有疑惑呢?但这是重点么?重点不应该是我梦里的观南会死么?他认不认,跟他死不死有直接关系么?
“监国大人,我们关注的点,好像不太一样。”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对监国翻白眼呢?真是奇怪。
“只是一个梦,你那么在乎他干嘛?”监国摇摇头,转身要走,我急忙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