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才是什么层次,区区一个县长县委书记跟我们沈家昔日的荣光、跟我们沪城圈子的底蕴相比,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我说过,他楚清明配不上你,以前配不上,现在依然配不上,别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了!”
听着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冠冕堂皇言语,沈红颜笑了,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深深的讽刺。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说道:“妈,你错了,大错特错。以前或许是我们沈家挑他,但现在,却是我自己都觉得,我快配不上他了!”
“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但他所掀起的风浪,以及所展现出的力量和格局,已经不是我们这种困在旧日门楣里、只会算计联姻的家族所能想象和匹配的了!”
“以后,你就抱着那套陈腐的门第之见等着看吧,看楚清明能走到哪一步。我保证,你会后悔的,肠子都会悔青的那种!”
说完,沈红颜不再看谢玉澜那张混杂着惊愕、羞恼和慌乱的脸颊,转身径直朝二楼的书房走去。
咚咚咚!
高跟鞋踩在云文石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回响,沈红颜的每一步却像是踩在谢玉澜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上。
……
二楼。
书房厚重的红木门虚掩着。
沈红颜抬手敲了敲,不等里面回应,便推门而入。
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后,沈从军正戴着老花镜,对着一份摊开的报纸出神。
报纸的头版,赫然就是关于熊汉卿落马的报道。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到是孙女,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尴尬,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他下意识地想合上报纸,又觉得太过刻意,于是动作僵在了半空,最后只能干咳一声。
“爷爷。”沈红颜走到书桌前站定,目光扫过那份报纸,心中了然。
沈从军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眉心,笑道:“颜颜啊,这么早,有事?”
沈红颜没有绕弯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沈老爷子,单刀直入道:“爷爷,当初您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沈从军当然知道孙女指的是什么。
当初,沈红颜不情愿的被谢玉澜带回家,为了安抚沈红颜,沈从军就给楚清明立了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楚清明在三年内,如果能在青禾县那个龙潭虎穴里站稳脚跟,他就认这门亲事,允许楚清明堂堂正正来沈家提亲。
沈从军眼神微凝,他最近确实一直在关注青禾县,自然对青禾县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如今,楚清明岂止是在青禾县站稳了脚跟,他简直是拿着炸药包,快把青禾县的天都给捅了个窟窿!
当地名门望族贾家摇摇欲坠,县长唐元章、政法委书记李维鹏、纪委书记赵奕然、县委办高启强和高立业这些地头蛇纷纷落马,其影响力甚至辐射到了外省,连熊家人都给栽了进去!
这份手段、这份魄力、以及这份破局的智慧,哪里是一个“站稳脚跟”能形容的?
这简直都是开天辟地了!
沈从军的内心是震撼的,他真是严重低估了那个年轻人的能量。
楚清明如今展现出的潜力,恐怕已经不是区区一个青禾县能容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