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首战告捷的消息,快马加鞭送抵长安。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巨石,朝堂上下顿时波澜四起。
方羽,这个不久前还在京城搅动风云的名字,竟然在边陲绝地,如此迅速地立下了赫赫战功!斩杀突厥百夫长,伏击挫败三千敌骑,歼敌近五百!
这战绩,放在近些年屡屡被动挨打的北疆防线,简直是石破天惊!
御书房内,李隆基拿着捷报,捻须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好!好一个方羽!果然没让朕失望!”他连连称赞,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初到朔州,便有如此作为,难得,难得啊!”
困扰他心头的朔州糜烂局面,似乎看到了解决的曙光。
惠妃宁王之事带来的阴霾,也被这来自北疆的捷报冲淡了不少。
“传朕旨意!”李隆基声音洪亮,
“方羽忠勇可嘉,智计过人,擢升为正四品上‘云麾将军’衔!赏金千两,锦缎百匹,御酒十坛!令朔州上下,一体犒赏,以彰其功!”
圣旨传下,朝野再次哗然。云麾将军,虽是散阶,却也是实打实的荣耀,对一个刚外放的都督而言,这份恩宠不可谓不重!
不少原本等着看方羽笑话,或者等着他被朔州那个烂摊子拖垮的人,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而王德忠在府中听到消息,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挥退了报信的下人,枯坐半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桌面,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方羽……竖子侥幸!不过,朔州这潭浑水,岂是那么容易趟过去的?等着吧……”
长安的喧嚣,暂时传不到朔州。此刻的朔州都督府,正沉浸在一片欢庆的海洋中。
方羽深知士气可鼓不可泄,借着皇帝的赏赐和缴获的战利品,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犒劳三军将士,也让压抑许久的朔州军民,有了一个宣泄和放松的机会。
都督府灯火通明,院内篝火熊熊,烤肉的香气弥漫,大坛的美酒流水般送上。
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放声谈笑,吹嘘着战场上的勇猛,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胜利的自豪。与几日前城头上的慌乱恐惧,判若两人。
方羽带着张虎、陈安、李成等将校,穿梭在人群中,不时举杯与士兵们同饮,言语间没有丝毫官架子,引来阵阵欢呼。
商瑶也换上了一身略显喜庆的衣裙,在侍女的陪伴下,安静地坐在主位一侧,看着丈夫与将士们打成一片,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对这短暂安宁的珍惜。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忽然,一阵悠扬婉转,带着浓郁异域风情的乐声响起。众人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一名身着色彩斑斓舞裙的女子,赤着玉足,踩着鼓点,翩翩步入场中。
她身段妖娆,腰肢柔韧如同水蛇,肌肤在火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
面纱轻掩,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她的舞姿时而奔放如火,时而柔媚如水,每一个旋转,每一次扭腰,都散发着惊人的魅力,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好!”
“跳得真美!”
士兵们看得目眩神驰,纷纷喝彩。
方羽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舞技确实高超,放在后世也是顶尖水准。
然而,他很快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方羽捕捉到舞姬瞟来的目光,那眼神里的勾引意味,直白得近乎挑衅。
急转之后,她恰停在方羽不远处,微喘着,眼神迷离地望来,那一瞥似要将魂魄都勾了去。
方羽目光在那舞姬身上停留片刻,转向陈安,低声问道:
“此女何人?”陈安靠近一步,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