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林晚秋才躺到炕上,就听陆沉舟开口道:
“我问过政治处,冯丽丽的处置结果这几天就能出来。”
林晚秋点点头,回眸看向陆沉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
“怎么了?”
陆沉舟:“像冯丽丽这种情况,一般会按规定当众做出检讨承认错误,以便讲清前因后果,恢复你的名誉。”
相比上次在报社内部的检讨,当众检讨的影响更广泛,几乎可以与上台批斗等肩相比。
不仅会受精神上的折磨,还会被人指指点点,更会有一些自诩正义的四处刁难,走到哪里都受到白眼,被人扔臭鸡蛋,写进档案里都是一生的污点。
很多人宁可被辞退离开,也不想上台接受这种审判。
林晚秋点点头:“涉及谣言诋毁,是该这样。”
陆沉舟安抚她几句,话音一转。
“等到她的处理结果出来,我们就去把结婚证补了,行吗?”
早就说好的事,如今不过是旧事重提。
林晚秋当然没有不应的。
另外…
“我想起来了,当初是我撕毁了结婚证。”
“对不起。”
她指尖无意识在男人胸口摩挲着,声音轻得像片飘落在深潭的叶。
陆沉舟搭在林晚秋腰上的大手,猛地一紧。
那时林晚秋有多厌恶结婚证,他全看在眼里,对方这次能答应他去办结婚证已经很让他意外了,没想到还能主动提及当时。
他喉头无声滚动数次,抿了抿唇,默了一瞬才开口。
“都过去了。”
林晚秋歉意地贴在他胸口,侧仰着头看他。
“这次去办结婚证的时候,咱们买个小柜子回来,把重要的东西都锁在一起,这样也能避免遗失损坏。”
结婚证…是她眼中重要的东西吗?
陆沉舟垂眸凝着女子明亮的眸子。
那里面跳动的火光将他心底的不安灼烧殆尽。
曾经撕碎的不仅是结婚证,更是他深埋多年的期待,亦是他面对未来的期许。
而此刻这份郑重的提议像一把钥匙,时隔多年终于插进他封闭后锈迹斑斑的心锁。
“家里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你那里,你想买就买,我跟着去抬回来。”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掌心贴着她后腰,肌肤相贴,二人的温度不加遮挡地交融在一起,烫得他眼眶发酸。
他没有最重要的东西,而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此刻就在他怀里。
她长着腿,想跑就能跑,锁是锁不住的。
可当她发顶的茉莉香混着体温缠绕上来时,他忽然生出一个笃定的念头——
林晚秋不会跑。
他们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
“我中了阶级名利思想的毒,用不正当手段打压林晚秋同志,借用电话员的岗位便利,污蔑有群众检举林晚秋的标题有不当之处,实则全是胡编乱造…”
面对一排排坐在下面的军官,以及一些有过一面之缘的军属,甚至还有食堂和供销社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