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出于写实,画师就连背后的场景也一并画入其中。
裴元居中而坐,身后的背景是乃是释迦牟尼佛,两侧站着大梵天和帝释天。又隐隐有千佛之影,似在壁上。
裴千户神态从容,众举人各形各象,非常生动。
就是、就是……
裴元数了数人,沉默了片刻。
随后向陈心坚问道,“霍韬哪去了,昨天怎么没和你们一起?”
陈心坚说道,“霍韬之前就考过一场,知道这些门道。他见张松不往好路引,既不想得罪张松,也不想掺和,就去和千户那弟弟欧阳必进打交道去了。”
“听说两人都对对方的学问很是佩服,今日一早,霍韬就又出去和欧阳必进会文了。”
裴元心里有数了。
霍韬身为广东靓仔,并不差这个钱,他又有丰富的考试经验,对那些盘外招想必也有些想法了。
霍韬不愿意沦为帮凶,以后受到这些同年的排挤,又不好给张松这个老资历的同事拆台,于是只能去和欧阳必进玩耍了。
裴元叹息一声,向陈心坚问道,“昨夜那画师呢,看看能不能在画上再添上一两人。”
陈心坚瞧了瞧那满满当当的构图,委婉道,“怕不好加,人都坐满了,再添一人就得站着了。何况其他人会怎么想?”
裴元心道也是。
改来改去的,要是他们以后不认账了,那就不美了。
见裴元沉吟,陈心坚问道,“要不我再把吕指挥使叫来瞧瞧?”
“什么吕指挥使?”裴元一愣,接着面色一变,警惕的看着陈心坚。
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该他妈不会叛变了吧?
陈心坚委屈的说道,“千户莫多想,我说的是昨天那个画师,他叫吕纪,乃是先帝封的锦衣卫指挥使。我家和他有点交情,这才能请来的,价钱可不便宜。”
吕纪?
裴元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再看手中的画,哪还舍得再添一笔。
这画要是放到后世,加上画轴、盒子都能换等重的黄金了。
裴元连忙将画小心的递给陈心坚,“好好好,快去装裱了,切莫出了差池。”
陈心坚接过画,正要往外走,裴元又叫住,询问道,“对了,谢彬他们去哪里了?”
陈心坚听到裴元问谢斌等人,于是答道,“他们喝的不少,千户回去之后,还又要了些酒。这会儿应该还在寺中禅房睡着呢。”
裴元“嗯”了一声,稍一沉吟,对陈心坚道,“装裱的时候放一张长一些的衬纸。等到那些人酒醒透了,你就拿着这画去给他们看。”
“等他们看过了,就让他们各自题诗。”
陈心坚听着,正要应下。
就见裴元看着陈心坚,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冷酷的话,“没有题诗的,你就找个机会替我杀了他。”
陈心坚听得心中一凛。
裴元继续道,“一人没题就杀一人,十二人都不题,那就都杀了。这科不成,我还能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