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进和李典默然不语,这一点他们可太清楚了,他们身处中原腹地,和良马所出的边州距离遥远,就算是出重金去买马,可秦王设置关卡,却是让他们一匹良马也难以得到。
以前的时候,他们不得已之下,甚至於是浮海北上,跑到辽东刘备处重金购马,但现在隨著刘备和刘璋结盟,辽东这一条购马的通道也断了。
当然,也並非说曹军没有马匹可有,这里有是有一些的,可都紧著虎豹骑使用,底下的斥候和游骑,多是不得良马骑乘。
曹仁一言至此,他嘆了口气道:“这上等马对下等马,使得我军斥候在碰到秦军斥候的时候,秦军斥候依仗马力比我们足,跟在我军斥候的身后,远远的放箭射杀我军斥候。”
“如今军中精细聪慧的斥候,已经折损了五成,马匹也损失了五六十匹,这样的消耗下去,不过旬月,我军斥候就將消耗殆尽,马匹也將损失大半。”
乐进皱起眉头,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良马,曹军斥候对上秦军斥候,就是被风箏杀害的命运。
可斥候不得远出侦查敌情,他们对大河北岸秦军的动向一无所知,两眼一摸瞎,在和秦军的对敌中,还没交手就处於下风了。
归根到底,没有良马,在平原上交锋,是一件极为劣势的处境。
李典神色亦是忧思,他和乐进奉命前来助阵,可甫一至此,就碰到了一个难题,且是难以解决的难题。
“不如,某率亲卫出去侦查。”李典道出了他的想法,他觉得秦军斥候的本领应当没有他高,他亲自出阵,再加上亲卫傍身,怎么也不会为秦军所围猎。
“不妥。”曹仁给出了否决的意见,並出言解释道:“秦军斥候,马背上多有弓弩,临敌先是强弩攒射,而后弓矢乱发,未可轻敌。”
“秦军斥候带著弓弩?”李典微微吃惊,弓弩的造价可不小,这秦军竟是这般富庶,斥候都带著弓弩出巡了。
曹仁轻嘆一声:“秦军工匠巧思非常,向者有霹雳车,而后强弩製作似乎也得到了改善,如今秦军的强弩好似不值钱一样,斥候出巡,每每都带上几副。”
“再有,我军斥候渡河北上侦查,只得夜间北上,然后夜间再回。因白日里秦军舟师横行大河之上,往来巡查,是故白日里不得渡河。”
“这近来夜间秦军舟师也是巡游不断,欲要渡河北上查探秦军动向,却是难矣。”
乐进抚须思索了一二,他给出了一个法子:“如此一来,只能加强南岸的巡视,以防出现秦军猝然渡河,我军赶赴不及的情况出现。”
“乐將军说的是。”曹仁点了点头:“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眼下我也是这么做的,紧盯几处渡河,以及秦军舟师的动向,望能做到应对及时。”
……
高唐。
作为黄河下游的重要渡河,高唐津的守备不可谓不森严。此中为了保全高唐津,袁谭亲自领兵,坐镇於高唐,时时刻刻盯著大河,防备秦军渡河。
“郭卿,是不是应当向曹孟德求援?”袁谭心下揪然,他这一趟赶赴高唐,兵马未集,粮草也不充足,都还在徵集的状態中。
所故袁谭想到了他的盟友曹操,念著向曹操求援,获得援军前来助力,粮草方面他也希望曹操能周济一二。
“不可。”然而面对袁谭的念想,郭图却是乾脆的给出了一声否决。
“曹孟德虎狼之心,奸诈多端,若是我等向曹军求援,曹军赶赴而来,未必就是给我们助阵,或许曹军怀有假道灭虢的心思。”
“嘶。”袁谭闻言嘶然了一声,他拍了拍额头道:“郭卿,你说的很对,是我思虑不周,竟是意欲向曹孟德求援,这刘季玉对我抱有敌意,曹孟德也不是好心之人。”
“可我如今兵马不足,粮草也还在征缴,和秦军对敌,实是安危不定,心下不安,恐非秦军之敌手。”
袁谭道出了他的担忧,郭图自然是要为袁谭解忧,他宽慰袁谭道:“公子,我军屯守高唐,只需守住高唐津,防著秦军渡河即可。”
“若是秦军渡河而来,我军就可半渡而击,如此就算兵马少於秦军,秦军也固当非是我军的敌手。”
“公子可不必如此忧虑,但坐守高唐,静候秦军渡河即可。”
“你说的对。”袁谭频频点头,对於郭图的话他深以为是。
……
黎阳。
“最近还有曹军斥候的动静吗?”吴懿向著成公英问道。
“没有了,曹仁似乎放弃了安排斥候渡河侦查。”成公英摇了摇头道。
“就这般轻易放弃了吗?”吴懿失笑了一声,自从来到黎阳,他的首要之务,就是安排斥候游骑四出,截杀渡河侦查的曹军斥候。
三五日下来,曹军斥候为他杀略了三五十人,渐渐的,渡河的曹军斥候越发少了,到如今,更是没有了动静。
成公英附和了一声道:“我军良骏甚多,器械又精,曹仁派遣的斥候,被杀了三五十人了,也该吸取教训,知道安排斥候渡河侦查,就是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