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轻易放弃了吗?”吴懿失笑了一声,自从来到黎阳,他的首要之务,就是安排斥候游骑四出,截杀渡河侦查的曹军斥候。
三五日下来,曹军斥候为他杀略了三五十人,渐渐的,渡河的曹军斥候越发少了,到如今,更是没有了动静。
成公英附和了一声道:“我军良骏甚多,器械又精,曹仁派遣的斥候,被杀了三五十人了,也该吸取教训,知道安排斥候渡河侦查,就是死路一条了。”
“吃一堑长一智,如今曹仁不派遣斥候渡河,而是加强了南岸的侦查,算来我等先胜了一步。”
“卿言甚是。”吴懿点了点头,他望著安集上铺开了地图,出言道:“接下来,就是准备渡河,以及怎么在南岸扎稳一个脚跟了。”
“如今曹军对我军虚实並不知悉,可行声东击西之策。”成公英给出了他的建议,他自认趁著曹军对北岸的情况的两眼一抹黑,使用声东击西的策略,是再合適不过了。
“卿策可行。”吴懿頷首应下,他的手指在延津和白马津上来回轻轻敲击著。
……
平原郡。
“这般说来,袁谭率部已经入驻了高唐,做好了守御的准备。”黄权向著前来报信的斥候问道。
“是的,征东。”斥候肯定道,同时他唤著黄权的新职位——征东將军,这是黄权在河北立下功勋后得到的回报,也是来自秦王刘璋的嘉赏。
“退下吧。”在得到確定的回信后,黄权挥了挥手示意斥候退下。
而后黄权將目光看向马超和法正:“如今袁谭已经做好了守御高唐津的准备,卿等以为该如何行事。”
法正扬笑了一声道:“以正观之,袁谭自平原遁走临淄,仓皇而出,只带著亲卫出走,还归到临淄,不过数月的时间,所能徵集到的兵马应当不多,粮草輜重方面,应该也有所不足。”
“此外就是袁谭的兵马应该不是精锐的久战之师,而是一群乌合之眾,对於这伙乌合之眾,我军无需使用什么计策,但以堂堂正正击之。”
“就是有一点。”法正看向马超:“不知伏波敢不敢强行渡河,抢过一个滩头,站稳下脚跟,以便我大军渡河。”
“不意法君竟是这般小瞧某。”马超傲气的说了一句:“某自从大王,冒弓矢,冲重阵,死不旋踵,区区渡河攻伐,安有不敢。”
“伏波果英豪也。”法正赞了一句,而后他拱手向黄权进言道:“征东,事不宜迟,来日便可进军,一则我军初至此地,士气正盛,二来趁袁谭还未征齐粮草,募得大眾,可以打袁谭一个措手不及。”
“善,固当如此行事。”黄权点了点头道。()
李典神色亦是忧思,他和乐进奉命前来助阵,可甫一至此,就碰到了一个难题,且是难以解决的难题。
“不如,某率亲卫出去侦查。”李典道出了他的想法,他觉得秦军斥候的本领应当没有他高,他亲自出阵,再加上亲卫傍身,怎么也不会为秦军所围猎。
“不妥。”曹仁给出了否决的意见,並出言解释道:“秦军斥候,马背上多有弓弩,临敌先是强弩攒射,而后弓矢乱发,未可轻敌。”
“秦军斥候带著弓弩?”李典微微吃惊,弓弩的造价可不小,这秦军竟是这般富庶,斥候都带著弓弩出巡了。
曹仁轻嘆一声:“秦军工匠巧思非常,向者有霹雳车,而后强弩製作似乎也得到了改善,如今秦军的强弩好似不值钱一样,斥候出巡,每每都带上几副。”
“再有,我军斥候渡河北上侦查,只得夜间北上,然后夜间再回。因白日里秦军舟师横行大河之上,往来巡查,是故白日里不得渡河。”
“这近来夜间秦军舟师也是巡游不断,欲要渡河北上查探秦军动向,却是难矣。”
乐进抚须思索了一二,他给出了一个法子:“如此一来,只能加强南岸的巡视,以防出现秦军猝然渡河,我军赶赴不及的情况出现。”
“乐將军说的是。”曹仁点了点头:“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眼下我也是这么做的,紧盯几处渡河,以及秦军舟师的动向,望能做到应对及时。”
……
高唐。
作为黄河下游的重要渡河,高唐津的守备不可谓不森严。此中为了保全高唐津,袁谭亲自领兵,坐镇於高唐,时时刻刻盯著大河,防备秦军渡河。
“郭卿,是不是应当向曹孟德求援?”袁谭心下揪然,他这一趟赶赴高唐,兵马未集,粮草也不充足,都还在徵集的状態中。
所故袁谭想到了他的盟友曹操,念著向曹操求援,获得援军前来助力,粮草方面他也希望曹操能周济一二。
“不可。”然而面对袁谭的念想,郭图却是乾脆的给出了一声否决。
“曹孟德虎狼之心,奸诈多端,若是我等向曹军求援,曹军赶赴而来,未必就是给我们助阵,或许曹军怀有假道灭虢的心思。”
“嘶。”袁谭闻言嘶然了一声,他拍了拍额头道:“郭卿,你说的很对,是我思虑不周,竟是意欲向曹孟德求援,这刘季玉对我抱有敌意,曹孟德也不是好心之人。”
“可我如今兵马不足,粮草也还在征缴,和秦军对敌,实是安危不定,心下不安,恐非秦军之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