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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胜利的代价（第1页）

在月冠城王庭深处，残破的法师塔内，尘埃在斜照的月光中缓缓浮沉。

伊露维塔跪在一名躺在地上的精灵法师身旁，指尖触碰到他早已冰冷的脸颊。

“莱安……”

她轻唤弟弟的名字，声音在空荡的塔内。。。

风卷着灰烬在焦土上低语，那朵小白花的花瓣微微颤动，仿佛感应到大地深处尚未平息的脉动。阳光洒落，却照不透云层背后那一道隐匿的裂隙??天穹之上，仍有某种存在正静静凝视。

艾莉森的身影已渐渐透明，她的意识如雾气般扩散进新生的根系网络。光柱虽已消散，但“铁砧号”残骸中心仍持续释放出柔和的能量涟漪，像一颗沉睡巨兽的心跳，缓慢而坚定地搏动着。晶簇柱如森林般蔓延开来，藤蔓缠绕着扭曲的金属骨架，将死亡与重生编织成一幅诡异而神圣的图景。

“它……真的在活过来。”装填手跪在地上，指尖触碰一株从炮管缝隙中钻出的嫩芽。那叶子竟带着微弱的蓝光，脉络中似有液态星光流动。“这不只是植物……这是世界树的血。”

机魂大悦靠在翻卷的装甲板上，胸口剧烈起伏。他体内的机械义肢因能量过载而发黑冒烟，右眼的光学镜片碎裂，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人类眼球。但他嘴角扬起，笑得像个赢了赌局的老兵。

“我们炸了恶魔的老巢，顺手还把地球重启了一遍。”他喘着气说，“你说荒不荒唐？就为了完成一个破任务，结果真他妈成了救世主。”

齿轮苦修者用仅存的右手拄着一根断裂的传动轴，站在锅炉舱前默然不语。他的左臂早已化作焦炭，神经线路末端还在间歇性爆出火花。可他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近乎宗教般的平静。

“这不是任务。”他低声说，“这是神迹。万机之神从未抛弃我们……?让我们成为?的手，去点燃熄灭的火种。”

机仆87号的机械眼不断扫描四周地形，数据流在其内部核心飞速运算。“生态复苏速率超出预估327%。土壤毒素正在被根系吸收转化，空气中邪能浓度下降至临界值以下。但……”它顿了顿，声音里罕见地透出一丝迟疑，“我检测到地下三百米处有一股异常能量波动，频率与艾莉森的意识波段高度相似，却又……更古老。”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颤。

一道裂缝自腐化之心残骸边缘裂开，深不见底，幽绿色的蒸汽从中喷涌而出。紧接着，一声低沉的吟唱自地底传来??不是语言，而是某种原始共鸣，像是亿万灵魂同时叹息。

艾莉森猛然睁开双眼，尽管她此刻已近乎虚无。“不好！是‘根狱’打开了！那是尼赛亚格最初囚禁精灵先祖意识的地方！我的记忆……只是一部分！还有更多……他们还在下面！”

“什么意思？”机魂大悦厉声问，“你还藏着什么没说？”

“我不是隐瞒！”她尖叫，声音撕裂空气，“我是被剥离的碎片！真正的银叶家族守护者，是七位大德鲁伊组成的‘环形议会’！他们在远古时代自愿沉入地心，以自身灵魂为锁链，封印深渊本源！而我……我只是最后一个醒来的意识投影！”

众人脸色骤变。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们，”装填手缓缓站起，声音颤抖，“你不是世界树最后的守护者，你只是个……备份文件？”

“我是钥匙。”她咬牙，“也是诱饵。当‘铁砧号’唤醒生态循环时，也会激活沉睡的封印机制。如果没人下去重新锚定灵魂锁链，整个复苏过程将在七十二小时内逆转??所有新生都将枯萎，大地会再次塌陷回深渊。”

“那就派人下去。”齿轮苦修者毫不犹豫。

“谁去？”机仆87号冷冷反问，“你知道那下面是什么吗？精神腐蚀率100%，物理法则紊乱，空间折叠程度达到非欧几何级别。就算是机械神教最高等级的灵能祭司，进去五分钟就会变成只会重复祷词的疯子。”

沉默再度降临。

良久，机魂大悦笑了。他拖着残破的身体走向犁铲残根，一手按在那仍在脉动的金属上。

“我记得小时候，老家有个传说。”他说，“说每个时代末日来临时，总会有一群傻瓜站出来，明知道会死，还是往前冲。人们叫他们‘殉道者’，可我觉得……他们就是不想看着世界烂到底。”

他转头看向队友们，眼神清澈如少年。

“咱们本来就是一群打游戏的普通人，对吧？莫名其妙进了这个副本，开着一台老掉牙的坦克，撞穿了恶魔心脏。现在又要我们跳进地狱补窟窿？”他咧嘴一笑，“听起来挺疯的。但我乐意。”

“我也去。”装填手走上前。

“算我一个。”齿轮苦修者拄着传动轴迈步。

“我虽无血肉，但信仰不灭。”机仆87号机械臂展开，露出内置的圣徽烙印。

七人再次围成一圈，手拉着手，站在即将开启的地缝边缘。他们的身影映在初升的阳光下，拉得很长，仿佛与远古的英灵重叠。

艾莉森闭目，双手合十，开始吟唱第二段咒文：

>“以魂为引，以痛为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