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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支离破碎（第2页）

门口站着一个女孩，约莫十六七岁，穿着普通高中制服，脖颈侧面有一道极细的疤痕。她静静地看着我们，眼神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是我之前在学校外瞥见的那个学生。

“你们终于来了。”她开口，声音很轻，却让整间屋子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你是谁？”我厉声问。

她没有回答，而是缓步走进房间，目光落在那面即将重组的镜子上。“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但我必须完成最后一件事??把‘真相’交还给你们。”

说着，她抬起右手，指尖划过自己的手腕。鲜血涌出，滴落在镜面上。诡异的是，那血并未流淌，反而被镜面吸收，化作一道金色纹路，迅速蔓延至每一片碎片。

“住手！”我冲上前，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莉娅也被震退数步。

“别怕。”女孩回头看了我一眼，微笑，“我不是敌人。我只是……另一个可能性的载体。”

随着她的血渗入镜中，所有碎片开始悬浮，缓缓拼合。镜面逐渐恢复完整，但在映出影像时，却不再是我们的倒影。

而是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画面中，初代骑士??也就是我??正跪在废墟之中，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蕾娜。她的法杖断裂，胸口插着一把黑曜石匕首，那是共律系统的清除武器。

“来不及了……”她咳着血，微笑，“但我看到了未来。有一个孩子会继承我的名字，但她不该背负我的命运。还有你……你会回来很多次，只为守护一个人。这一次，请不要再为我而死。”

“可如果没有你，就没有后来的一切。”我听见自己在画面中哽咽。

“那就创造新的‘一切’。”她抬起手，将一枚晶莹的泪滴状宝石按进我的胸膛，“这是我最后一份魔力，也是我作为‘人’而非‘系统组件’的情感结晶。带着它，去找那个真正属于你的人吧。”

画面戛然而止。

镜面恢复平静，映出我们三人的真实面容。

女孩收回手，脸色苍白如纸。“她是我的母亲。”她说，“也是最后一个保留自我意识的魔法少女备份体。她在临终前将这份记忆封存在基因链中，传给了我。”

“你是……M-08？”莉娅震惊地看着她。

女孩摇头：“我是‘未编号者’。因为共律系统从未批准我的诞生。我是通过非法基因重组技术，在地下实验室被唤醒的。他们叫我‘残次品’，因为我体内流动的不是标准共律魔力，而是……纯粹的情感能量。”

我终于明白为何她能唤醒誓约之镜。真正的双向誓约，从来不是系统绑定的结果，而是两颗心在绝境中共同选择的牺牲与守护。而她，正是这种情感的活体延续。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们？”我问。

“因为闭环还未真正打破。”她望向窗外，“守望者虽然崩解，但缔造者的观测程序仍在运行。它藏在数据洪流的夹缝中，以‘概率云’的形式持续监控所有可能世界线。只要有人再次觉醒双向誓约的力量，它就会重启净化协议。”

“所以你是来警告我们的？”

“不。”她摇头，“我是来请求你们的。”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水晶吊坠，里面封存着一缕银白色的发丝。“这是蕾娜留给未来的信物。她说，当两个世界的影子重叠之时，必须有人主动踏入‘虚无回廊’，切断所有时间锚点，才能彻底终结这场轮回。”

“虚无回廊？”莉娅皱眉，“那是传说中的地方，连守望者都不敢涉足。据说那里是现实与数据的交界，踏入者将永远迷失。”

“但我必须去。”我说。

两人同时看向我。

“你以为我没察觉吗？”我苦笑，“每一次归来，我的身体都在异化。第三次复活后，我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我的细胞里嵌着共律底层代码，血液中流淌着誓约回响。我只是勉强维持着形态，靠意志压制着崩解的趋势。”

我握住莉娅的手：“如果我不走，迟早有一天，我会变成下一个守望者??一个被规则扭曲的守护机器。我不想那样活着，更不想伤害你。”

“不行！”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臂，“你说过要一起走下去！你说过不管前方是地狱还是虚无，都要牵着我的手！现在你怎么能……怎么能一个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