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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1章 厂内年终报告（第2页）

话音落下，那粒稻米骤然爆发出刺目光芒。九百九十九道光柱并未降临，而是从他体内升起，穿透天穹。整片湿地震动起来，沉睡的伤愈稻破土而出，灰绿茎秆迅速攀爬，缠绕上那些漂浮的蓝色米粒。两者接触的瞬间，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

然后，融化了。

蓝色褪去，露出内里的金色核心??那是被囚禁已久的“未说出的话”：一位母亲临终前想对孩子说的“对不起”，一个士兵在战壕里梦见家乡饭菜时流下的泪，一名独居老人每周独自煮饭只为听见锅盖响的孤独……

它们化作细雨，洒落大地。

维克多踉跄后退，眼镜滑落泥中。他看着自己手下一个个跪倒在地，捂着胸口痛哭失声。他们终于闻到了饭香??不是仪式中的宏大香气，而是记忆深处最私密的那一口温暖。

“这……这不是科学……”他喃喃道。

“当然不是。”小禾走近他，声音温和，“这是农业。种下去的是种子，长出来的是人心。”

数日后，亚马孙的迷雾彻底散尽。被“静米”污染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新生的稻株开出双色花，花瓣上浮现一行行手写文字，全是曾经失踪者最后的心愿。科学家们检测发现，这些稻子的基因序列中嵌入了大量人类脑波数据，仿佛大地本身学会了记忆。

维克多自愿接受监禁，但在移交前，他交给小禾一份加密档案。解码后，竟是全球各地“静米残余点”的坐标??南极科考站、深海钻井平台、甚至国际空间站的种植舱内，都有微量“寂静米”在悄然繁殖。

“它已经逃逸了。”维克多说，“就像病毒。你们能治愈一次，能治愈每一次吗？”

小禾没有回答。他只是将那份档案投入火中，看着火焰吞噬纸页，轻声说：“农业从来不怕重来。只要还有土地，还有种子，还有人愿意低头播种，希望就不会断。”

返程途中，孙子靠在舷窗边，望着脚下辽阔的绿色星球，忽然问道：“爷爷，你说将来会不会有一天，人们又忘记这一切？又把饭当成武器？”

小禾抚摸着他头发，微笑道：“会的。人性就像季风，总有反复。但你知道吗？最顽强的作物，往往生在废墟之上。伤愈稻只在悔悟后生长，忆米只在真诚中显现。只要还有人记得说‘对不起’，只要还有人为陌生人留一碗热饭，大地就会一直回应我们。”

他顿了顿，望向远方初升的朝阳。

“而且，你以为我只是一个人在种田吗？”

那一刻，全球无数共食中心同时响起钟声。人们自发走出家门，无论肤色、语言、信仰，纷纷走进田间。他们脱下鞋袜，赤脚踩入泥土，弯腰插下一株株幼苗。镜头捕捉到北极圈内的因纽特老人，在冰层融化的苔原上种下第一垄耐寒稻；撒哈拉沙漠深处，孩子们用回收雨水浇灌新苗；东京街头，白领们午休时集体在屋顶农场揉捏忆米面团，蒸出带着祖辈笑脸的馒头。

地球红外图像再次变化。植被人脸睁开双眼，嘴角扬起，随后抬起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态。

而在宇宙深处，那颗巨米表面，新的歌声响起：

>“我们不再问谁对谁错，

>我们只问谁为谁种过一粒米。

>不求永生，不求无敌，

>只愿每当有人饿了，

>总有另一双手，

>正在默默淘米。”

多年后，敦煌村建起一座无墙博物馆。馆中央陈列着一只破旧陶锅，锅底残留着半凝固的饭垢。解说牌上写着：“公元2087年，小禾人生最后一餐所用炊具。据食用其复刻版者反馈，尝到的味道依次为：歉意、勇气、孤独、希望，以及一句无声的‘谢谢’。”

每逢春耕，世界各地的人们都会寄来种子。有的来自战火刚熄的国度，附言写着“请让它学会被原谅”；有的来自孤岛医院，写着“给未曾见过春天的孩子”；还有一封匿名信，夹着一颗漆黑如墨的米，只写了一句话：“我曾用饭香杀人，请教我如何赎罪。”

这些种子被统一种入“万心田”，待成熟后磨粉制成“赎罪饼”，分发给所有申请者。据说，吃下此饼的人，会在梦中见到自己伤害过的人，听清那句从未听见的哭泣。

某年清明，一场暴雨突袭山谷。雷电交加中，祭坛上的忆米稻突然集体摇曳，叶片拼出一行巨大光影文字：

>“我不是神，不是救世主，

>我只是一个农民。

>如果你感激我，

>就去种一亩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