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阿烈的朋友’几个字上加了重音,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声音和煦,缓步走到温念面前。
温念下意识向后缩了缩,白砚却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抗拒,迎着女孩惊恐的眼神径直抓住她的手,轻轻抬起,俯身垂首,一个标准的吻手礼。
他的唇一触即分,柔软,却格外冰冷,
——简直像是冷血动物。
轻轻的一个吻,温念却不受控制的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单,就连身体都不受控制颤抖几分。
眼前的男人长相俊美,却让她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就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
那种食草动物面对蛇类与生俱来的恐惧感……即使没有猛兽那样凶悍的外貌,依旧让人不敢小觑。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人的心底深处,温念不敢与他对视,便颤抖着垂下头。
“怎么?真不记得我了?还是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从醒来起,温念的脑子便一直晕晕沉沉,如今经白砚提醒,才想起零星片段。
……与封烈的争执,对方将她带到一个陌生的房子,强迫她给他生下孩子……
她剧烈反抗,情急之下想找裴瑾求救,却惹得封烈大怒,再然后,她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温念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脸颊,之前那里青紫肿胀,如今却光滑细腻,没有一点异常……
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吗?
一场噩梦?
可为何那么真实?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白砚目光一直落在女孩身上,看着她迷离茫然的目光,轻笑:“你之前差点被封烈打死,是我救了你哦~”
“所以,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念瞳孔紧缩,心神剧震,就见白砚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老神在在的欣赏着女孩因不知所措而瞪圆的杏眼。
真是漂亮啊……
温念当真生了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目光澄澈,黑白分明。
她的睫毛很长,根根直立,最特别的是微微下垂的眼尾,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就如同一只委屈的小狗一样无辜,分外可人。
是个难得的美人呢,虽然的确不符合这个世界的主流审美,但也没人能说她不漂亮。
就像是一个被埋藏在砂砾中的珍珠,打眼望去并不起眼,但是若是有人慧眼识珠,将她从一堆砂砾中挑出来细细打量,才会发现,这其实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的确很特别,有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只是这样看着,白砚便觉得心中缓缓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欢愉,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顶。
却不知道,这样的触摸对于温念而言是怎样的恐惧。
她漂亮的眼睛眨着,睫毛便也跟着颤抖个不停,就像是长长的鸦羽,覆在黑白分明的眸子上。
“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女孩心思单纯,所有想法都写在脸上,懵懵懂懂的样子就像一只迷失在林间的小鹿。
与她完全相反,白砚却是那种心黑的坏人,优雅矜贵的外表下是从小生长在罪恶之都浸染的满身泥泞,对待外人心狠手辣,就算是对朋友,或是亲人,也总是保留三分,从没什么能真正走近他心里的。
偏偏他的异能又是精神系……
多疑又敏感的性格,格外擅长洞察人心。
观察得久了,也就发现这世上人人都带着面具,有的人甚至不止一层。
人心是最不忍直视的东西,见得越多,越觉得污秽无趣,衣冠楚楚的人群,各个嘴上仁义道德,背后人面兽心。
封烈不算善良的好人,但已经是难得的心口合一,像是温念这样纯净的心灵,更是万分难得。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格外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