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前,她是没办法获得真正的自由的。
多么令人绝望啊……
心中涌现起悔恨的情绪,如今的温念真是无比后悔,当初她会因为贪恋一点温暖,就恬不知耻的喜欢封烈。
自不量力的人,注定要付出代价的,是吗?
在之间的争执中,她的智脑被封烈毁了,所以现在完全无法联系外界。
她走到窗边,窗外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树木苍翠,一片生机盎然。只是那玻璃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隔音极好,温念明明能看到树枝上的小鸟在叽叽喳喳的鸣叫,这么近的距离却愣是听不到一点声音。
她沿着窗框四下摸索,这窗子就像是被钉死在墙壁上,完全没有一点缝隙,也不能打开……
温念犹豫了会,还是暂时放弃用暴力打破窗子的念头,转而去观察起房间的其他地方。
不知是白砚性格使然,还是他有意为之,温念如今所在的这个屋子布置极为简洁,空旷冷清。
除了处于房屋最中央的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外,连一件家具都没有,墙上也没有任何装饰,大片大片的白色,如冬日里茫茫的雪原,纯净又寂寥,看久了,让人眼睛都花了。
的确是医院的风格,却比医院更压抑。
温念拖着沉重的身体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心思也由最初的混沌逐渐变得清晰,对于白砚,她了解不多,仅有的几次见面,男人都一副气质高贵,彬彬有礼的模样。
可温念也记得,曾经在全息投影里见到的情景,男人在昏暗的仓库里,是如何干脆利落的处理那些敌对家的小喽啰。
鞭子,伤痕,鲜血,哀嚎,还有他面无表情的脸……
阴柔俊秀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十足的危险,就像是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被他看中的猎物,不缠绕至死是不会罢手的……
温念心尖发冷,想要逃走的念头愈发紧迫。
实验体?
这三个字一听就觉得很恐怖……
她会被切片吗?被制成标本吗?或是塞进各种各样的仪器,进行各种各样惨无人道的实验?
只是一想到那些画面,温念就觉得浑身发抖。
可她又该怎样逃走?
这里是白砚的地盘,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这群有权有势的天之骄子面前,身为泥巴种的自己,是多么无力。
她有些焦灼的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思来想去,唯一的希望似乎也只剩下裴瑾……
当时在那个陌生的房间,她被封烈压在床上,身上的衣衫被烧光,过于恐惧的当口,脑中唯一想到的只有裴瑾。
温念可以确定,那通电话的确拨出去了。
她不记得裴瑾有没有接通,因为智脑很快被暴怒的封烈一把捏碎……但她现在毫无办法,也只能寄希望于裴瑾收到了她的求救信号。
……因为这的确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
事实上,温念猜得不错,裴瑾的确接通了她的电话。
彼时他还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端坐在厚重的红木办公桌后处理一些白天遗留的文件。见到智脑上出现温念的名字有些意外,但也未多想。
这些天阿烈一直在一个人忙些什么,不光没时间理睬他们这些朋友,就连温念都被冷落了。
这几天,小姑娘逮住功夫总会偷偷联系他,两人隔着智脑悄悄说上些话,忽略那些操蛋狗血的现实,就像一对爱而不得的小情侣般,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但今天明显不同,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裴瑾还是听清了对面传来的女孩无助的惊叫声,还有一个男声,熟悉的声线,从小到大听了十几年,明显属于自己的好兄弟封烈。
通话很快被挂断,裴瑾面色阴沉,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静坐在办公桌前良久,始终没有说话。
直到门外传来秘书有节凑的敲门声,才从深思中惊醒。
“少爷,先生最近忙于库什纳地区的武装冲突。这是新一阶段任务简报和政策分析,派我给你送来。”
李秘书是裴父身边的人,算是裴寒舟为裴瑾提前培养的助手,平日裴父给他下派一些任务,或是学习处理政务遇到的问题,都是由这位他传达。
裴瑾的心思依旧有些乱,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压下烦躁不堪的情绪,沉声问:“父亲还有什么其他事交代?”
这句话说出口时,声音已经没有了先前明显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