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把捏碎椅子的扶手,顾不上仍在进行的拍卖会,猛地站起,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快速向着屋外奔去。
第98章
华宇城。
精致华美的别墅就像是被人从当中生生劈开,从天花板到一楼,破了一个大洞,留下满目疮痍和无尽苍凉。
墙壁倒塌,玻璃碎裂,玻璃碎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光芒,如同战斗后未散的寒芒。
所有的一切,无不昭示着那场战斗的惨烈。
废墟中,无数穿着黑衣的人影穿梭其中,井然有序的打扫战场。
别墅三层房顶,当裴瑾踩着满地碎玻璃登上露台时,白砚正用皮靴碾着一块扭曲的金属钢板。
“地下实验室?神经剥离矩阵?白砚,你们白家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是帝国宪法明令禁止的。”
裴瑾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一板一眼,义正严词,就像他的人一样,清标傲骨,正义凛然。
白砚却只从嘴边溢出一丝冷笑:“裴瑾,裴大会长,这里不是第一军校,不是你的学生会,更不是你父亲的帝国议会。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有话直说,没必要摆出你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实在是令人作呕。”
相比于以往的玩世不恭,此时的白砚不再掩饰。
黑色西装歪斜,内里白色衬衫领口松散,最上端的纽扣早已不知去向,露出劲瘦的脖颈与喉结。
脸上的表情是满满的阴鸷与狠戾,脸色苍白,隐隐透出一股无法抑制的疯狂。
这才是白家少主,从不是那个在酒会上系着精致领结小王子,心狠手辣与病态的癫狂才是他的本性。
此时,他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近乎挑衅的语气嗤道,隔着无比炫目的橘黄色夕阳,两个同样俊美的男人冷冷对视。
“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白砚,我只想知道念念在哪。”
裴瑾深吸口气,不再绕圈子。
他用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怒意与不安,几天前的那场暴雨,当他驱车感到白家别墅时,恶战早已结束,一片废墟中,只留下白砚失魂落魄,无比惨白的脸。
这几天,他再次调动所有关系,全城搜索温念的下落。
只可惜,零的手段高超,没有留下丝毫线索,白砚这家伙又始终不肯松口,裴瑾最终一无所获。
“念念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你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裴瑾冷声质问,白砚却只是冷笑着掀了掀眼皮,“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裴瑾,我劝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话说到这里,已经算是彻底撕破脸。
伪装的体面,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荡然无存。
无论是温润端谨的学生会会长,还是小王子一样骄矜的白家少主,那些都是假象。
脸上带着面具生活,谁也不比谁高贵,所以,在同类面前的伪装毫无疑义。
裴瑾面无表情看着白砚,许久,突然笑了。
心黑的人脑子都聪明,白砚不复淡定的表现让他很快看出端倪。
不过这个发现并没有让人觉得轻松,反而异常愤怒,雄性与生俱来的占有欲与危机感,一寸寸灼烧着理智。
“这是做什么呢?白砚,你不记得你之前对我说过的话?”
在即墨家的宴会上,以一副旁观者的姿态,肆意点评他与温念封烈三人的感情纠葛。
那时的漫不经心呢?
那种高高在上,胜券在握的姿态?
怎么,短短几天过去,就变得如此狼狈?
裴瑾一步步上前,白砚却毫不退缩。
黑色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清脆声响,在这片废墟中显得格外刺耳。
“白砚,你怎么敢——”
裴瑾面容是从未显露过的阴冷,白砚却没有丝毫惧怕。
“既然你可以,凭什么我不可以。”他舔了舔唇,脸上的表情荡漾,似是在回味:“你不知道,念念的滋味有多美……还没品尝过吧?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