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笼,鞭痕,萤火虫,少年诡异的、不含丝毫感情的,空洞的眼……
然后,下一秒,就在温念面前,零缓缓捡起地上的小刀,消瘦清秀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就这样看着温念,白茫茫的眼睛里,忽而划过一道刺眼的红。
鲜血飞溅,血腥气争先恐后的涌入鼻息之中。
一滴鲜红的血珠儿飞射着滴在温念雪白的纱裙上,就像是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零的断指顺着笼子缝隙滴溜溜向前滚落,一直到封烈锃亮的皮鞋边。
温念盯着那根手指只觉得脑子发晕,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变成破碎的呜咽。
所有的一切就这样真实的眼前上眼。
血,到处是血,腥红浓稠如刺眼的潮水,无边无际。
断掉的手指,笼中的少年,以及光影折射玻璃碎片反射至墙面……所有意象斑驳晃眼,不断旋转。
温念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那天,华宇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晚上九点,死神酒馆突发暴乱,听说涉及到大人物安危,就连军队都紧急出动,惹得全城戒严。
还有一件不算那么大的消息——
即墨家的野犬,叛逃了。
……
温念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
她全程昏迷,所以也就不知道在她晕倒后,发生了怎么样的混乱。
先是被囚于铁笼中的那条野狗,开始发疯。
明明已经认命般的剁掉了手指,如今却又像一只挣脱锁链的洪荒凶兽,在饕餮盛宴的残骸上苏醒。
所有人,包括他名义上的主人,即墨宣或是德叔,没有人知道零如今的战斗力已经到达何种程度。
S+级别的战斗力无法测量,一个加号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界限的突破,而是因为上面已然没有了可以标注等级的其他符号。
加固的铁笼从来不是束缚他的元凶,坚硬的链条在白发少年面前竟如脆弱的蛛丝被轻易撕裂。
零身材瘦削,个子也不高,可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却如从地狱中爬出的修罗。
“将念念,还给我……”
嘶哑的声音,像是砂砾划过玻璃,封烈抱着胳膊站起,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就凭你——也配?”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零与温念的异样,心中腾然而起的却是更深的愤怒。
特别是对方那双白茫茫的眼睛……他怎么敢用这种眼神看着念念?除了手指,这双眼睛也该挖去!
在温念的印象中,风是一直一种很柔和的东西,轻风拂面,春风送暖,就像是儿时母亲温柔的手,情人的呢喃的低语……
可她却不知道,在某些人手里,风也可以是杀人的利器,强大到一定程度,风就成了杀人的刀,迅如闪电,见血封喉。
零的速度就很快,当空气被风刃割裂的尖啸声响起,封烈的颈上已经浮现出青色气旋裹挟的血珠。
很久以前,两人也曾在演武场交过手。那时的封烈虽然不敌,但至少也能打得有来有回。
可如今再战,竟然连一招都难以招架。
零的攻势迅猛,如狂风骤雨,封烈拼力抵挡,仍很快受了伤。
一边的即墨宣早已被突然发生的一切吓傻,下意识如往常般张口冷喝,一句‘狗杂种’还未出口,便被德叔一把托住,快速向包房门外逃走。
“他不要命了?”
多么令人惊讶。
是啊,在即墨宣看来,零的确像是得了失心疯。
作为一个底蕴深厚大家族,即墨家既然创造出零这样的利器,当然也要有辖制他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