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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远处的宴会逐渐接近尾声,欢声笑语声渐歇,夜色更浓,月光逐渐变得稀疏。
而在温念不知道的时候,权律深手中端着一杯红酒,正与封启宁相谈甚欢。
“封部长,令郎,果然行事果断,锐气十足。”
“哪里哪里,阿烈年轻轻狂,行事冲动,让权先生看笑话了。”
才刚刚经历一场退婚风波,但封启宁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神情自若的与权律深寒暄。
不过很快,权律深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变了脸色。
“封部长,我听说,府上如今住着一个名叫温念的女孩?”
“哦?不知这样的小事,权先生是从何处听说的?”
“我只是在想,封公子为何急着与苏家退婚,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呵,我想权先生误会了,阿烈并非想真心想与梦欢退婚,只是年轻气盛,受人挑唆,行事莽撞,这才犯了糊涂。”
当着苏家人的面,封启宁的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都是老狐狸,心里面想着什么,嘴上说着什么,哪怕心照不宣也不会露出半分,几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几次机锋,封启宁面上不表,心中也在嘀咕,不知权律深从何处听说了温念的名字,如今提起又是何意。
他眯起眼打量眼前的男人,今晚他身穿一身浅灰色西装,脸带金丝眼镜,身材笔挺,相貌英俊,虽然年纪尚轻,却已经是人群的中心。
共事多年,封启宁自然了解眼前的青年能力有多强,心思深沉如渊,行事滴水不漏,出手却是杀伐果断,狠厉致命。
此时他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锐利如鹰隼,
“实不相瞒,封部长,那个名叫温念的小姑娘是我权家故人——”
“我今天,就是来带她回家的。”
一阵轻风吹来,撩动窗帘轻舞,纱幔如雾,像是暗潮涌动下不安的预兆。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静静流转,微光摇曳,璀璨生姿,却又光华夺目,令人不敢直视。
话语落下的瞬间,就像是有感应般,正在快速向外走的封烈心头突然一紧,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
从刚刚开始,他的心便被一种巨大的空虚感袭满。
这段时间,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封家,他几乎从来没有和温念分开过,所以如今只是分开着一小会,就如此难以忍耐。
“念念,念念……”
口中只是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就感到一阵震颤,那种迫不及待的思念,无法言喻,就像是一个犯了毒瘾的瘾君子,什么都顾不得了,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只想将她绵软的身体紧紧拥入怀里。
封烈脚步凌乱又急促,在花园中横冲直撞。只可惜厅内厅外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相见的身影,却在飞艇的甲板上见到一个人扶着栏杆,吹着晚风,静静吞云吐雾的白砚。
“你怎么在这?念念呢?”
封烈心急如焚,声音冷厉,白砚却只是悠然抬起眼。
“别急啊阿烈,念念受到那么大的打击,当然要给她缓和的时间。”
“你们已经和裴瑾见过面了?”
“是~计划非常完美。”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封烈脚步不停,转身就走,离开的瞬间,却被白砚抓住手臂。
“你现在要去找她?”
“和你没关系!”
呵呵,解决了最大的那个敌人,原本就不算牢靠的联盟自然也瞬间土崩瓦解,轰然倒塌。
白砚眼中浮现起一丝讥诮,而封烈眼中的嘲讽比他更多。
“怎么,装不下去了?”他收回自己的手臂,抱着肩膀冷笑:“之前不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说你对念念只是一时冲动,已经彻底放弃她了?”
那现在,又做出这一副半死不活样子干什么!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十几年的交情,你了解我,我也同样了解你,想要利用别人的同时,也在被利用。
脸皮已经不止撕破过一回,驾轻就熟,这会瞪着白砚的样子,可没有半点方才退婚时的沉稳内敛,面对情敌,胸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将一只炸毛的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