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希蒙德的妻子,亚比该的母亲连忙惊慌的转过头去,虽然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她还是下意识的会向自己的丈夫与儿子求助。
但此时亚比该已经完全忘记了他还有个母亲??他猛然后退,并且将那张沉重的靠背椅。。。
马车轮轴碾过碎石,发出沉闷的咯吱声,仿佛大地在低语警告。浓雾如湿布裹住车身,连火把的光都被吞噬成一团昏黄。洛伦兹将羊皮纸贴于胸口,闭目凝神。她能听见自己心跳与经纬石微弱共鸣的节奏同步起伏??那块晶体此刻正藏于她的胸衣内侧,温热如活物呼吸。
“殿下……”祁贞才压低嗓音,手指悄然按在短刀柄上,“这路不对。地图上并无此道通往蒙特雷亚尔修道院,且沿途村落皆空,炊烟断绝已逾半月。”
洛伦兹睁开眼,目光穿透车窗缝隙望向远处山脊。一道断裂的石柱群矗立峰顶,形似残指指向苍穹。“那是‘守望者之手’。”她轻声道,“母亲童年逃亡时曾走过这条路。她说,只有被遗忘的小径,才能通向被掩埋的真相。”
话音未落,前方骤然传来马嘶。驾车的北非商人猛地勒缰,马车急停。一道黑影自雾中浮现??并非人形,而是一匹无鞍骏马,通体漆黑如墨,唯双眼泛着幽绿光芒。它伫立道心,不进不退,宛如冥界信使。
祁贞才欲动,却被洛伦兹抬手制止。
“别伤它。”她推开车门,缓步下车。冷风扑面,带着腐叶与铁锈混合的气息。她朝那黑马走去,每一步都踏在松软苔藓之上,无声无息。
距其三步,黑马忽然低头,鼻息喷出一缕白烟。洛伦兹从怀中取出青铜铃,轻轻一摇。
叮……
铃声清越,竟使浓雾微微翻涌。刹那间,地面震动,岩壁裂开细缝,渗出淡蓝色荧光液体,顺着沟壑汇成溪流。溪水所经之处,枯藤复苏,石上浮现出古老铭文:**“血引魂归,镜照前尘。”**
“这是……活地形?”祁贞才惊愕后退,“传说中南溟会用‘地脉术’改造山川,我以为只是神话!”
洛伦兹却已明白。她解开发髻,取下一枚银簪,刺破指尖,任鲜血滴入溪流。血珠触水即散,化作无数微光顺流而下,最终汇聚于前方巨岩底部。轰然一声,整块岩石向两侧滑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阶梯,石阶上刻满螺旋纹路,每一圈皆嵌有细小水晶,随人靠近自动点亮。
“镜窟到了。”她说,“但入口只认瓦西利乌血脉。若我母亲当年未曾在此留下印记,我们永远找不到这里。”
祁贞才紧随其后,警惕环顾四周。“可为何会有活体反应?这不像自然形成。”
“因为这不是自然造物。”一个声音从阶梯深处传来。
两人警觉抬头。黑暗中走出一人,身披灰袍,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手中拄着一根珊瑚状拐杖。他步伐缓慢,却每一步落下,空气中便浮现出短暂影像:战争、瘟疫、王座崩塌、城市沉没。
“你是谁?”洛伦兹厉声问。
“我是看守者,也是记录者。”那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苍老却熟悉的脸??赫然是年轻版的徐临渊,只是双目全白,无瞳无神。“我叫徐知远,南溟会第七代执钥人。我在等你,等了整整一百二十三年。”
“不可能!”祁贞才拔刀,“徐临渊明明刚到尼科西亚,你怎么可能是他祖先?”
“时间在这里没有线性。”徐知远平静道,“镜窟是十二海心钥之一‘时律之钥’的容器,它不藏于某处,而是存在于‘过去与未来的交汇点’。唯有双生之魂??拥有相同血脉与使命之人??方可进入。你们看到的是我,也是我的投影,更是我尚未死去的未来。”
他转身指向阶梯尽头:“第二枚海心钥就在下方。但它不会自动交付。它要考验开启者的记忆、信念与牺牲意愿。”
洛伦兹毫不犹豫迈步前行。祁贞才欲跟上,却被一股无形力量阻隔。
“你不能进去。”徐知远说,“唯有她一人可往。这是规则。”
“如果她死了呢?”
“那说明她不该成为重启者。”
阶梯漫长如通向地核。洛伦兹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四周墙壁开始变化??不再是岩石,而是由无数玻璃镜面拼接而成。每一面镜中,映出不同的她:
一面是五岁孩童,在失败庭钟楼下听父亲讲述安条克之战;
一面是十七岁的少女,亲手点燃第一艘敌舰;
一面是加冕失败的逃亡者,蜷缩在阿尔卑斯雪原;
还有一面,竟是她身穿黑袍,手持权杖,脚下跪伏着十二城邦使者,头顶悬浮Eirenopolis的虚影。
“这些都是真的吗?”她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