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逐舟伸手,从叶观手里挑起那串项链,若有所思。
叶观另一只手在阮逐舟腰间催促地捏了捏:“快点。我保证不脱你这长衫,你戴着便是……”
阮逐舟忽然将胳膊侧伸出去,手腕一动,项链哗啦掉落在地!
叶观眸色登时黯下来。
“阮逐舟。”他咬牙。
阮逐舟察觉不到攥紧自己腰侧的大手似的,浅笑出声。
“真小家子气。”他撑住叶观胸口,倾身,“怕摔坏了,心疼钱?”
叶观:“不是钱的事。你糟蹋别人的心意。”
阮逐舟拖腔拖调地哦了一声。
“这东西连一个铜板的心意都不值。”阮逐舟凑近,那张蛇蝎美人的脸便在叶观眼前不断放大,直至停在一个让人怦然心动的距离。
他们盯着彼此眼里的倒影,而后阮逐舟轻轻道:
“枕头底下。”
叶观愣了愣,伸手往枕头下一摸,后背猛地僵直。
他慢慢枕头底下抽出手。
一串熟悉的旧项链从枕下被带了出来。
再不识货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它和掉在地上的那串珠宝之间的档次差别。
高贵者被弃如敝履,微贱者却有资格夜夜伴君入梦。
冻结的血液如凌汛过后的春江,暴涨、澎湃、奔涌,大浪滔天将叶观劈头淹没。
他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这,等一等,你……!”
阮逐舟终于心满意足地大笑起来,拾起项链,一面沾沾自得于叶观的无措,一面戴上项链。
“我喜欢那个穷酸的私生子掏空身家,赠与我的谢礼。”阮逐舟道。
礼轻情意重,苦难中是爱赋予它不褪的光彩。
叶观深望着他,抿紧嘴唇,喉结剧烈滚动。阮逐舟敛去笑意,佯装讥讽地戳戳他胸口:
“你属木头的,还不开始?还是在外面打多了仗,伤了根本?”
叶观眼里刚刚浮起的一丝感动很快被怒火打消。他稍微支起身子,半靠坐在床头,阮逐舟想动弹,随即一阵珠宝碰撞的哗啦声,叶观仗着长手长脚,将人往自己身前带了带,扣紧阮逐舟的后腰。
“对我用激将法,小妈可是找错了对手。”叶观冷笑。
阮逐舟不信邪:“啰嗦。除了咬我什么也不会,你是不是真不行?”
叶观的手捏住他后颈:“你试试就知道。”
试试就试试。
阮逐舟哼了哼,攀住叶观肩膀,倾身再次吻住叶观的唇。
……然而仅仅十分钟后,这个念头就被一扫而光。
屋内帷幔随床柱吱呀而拂动,伴随咯吱咯吱的木头摇晃声,息交缠,一只素白的手抓住轻薄帷幔,随后被另一只结实的手臂捉回去,颤抖着跌落下来。
水声勾起浮想联翩,抵死缠绵中,阮逐舟呜咽着,感觉到叶观的手绕到他背后,抓住随着动作飘飘荡荡的背云上那块小小的玉佩,抵住阮逐舟的尾椎。
“小妈,”起伏颠簸的同时,他听见叶观低笑,“你曾经同父亲描述的,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阮逐舟含混地咒骂了两句什么,很快变成断断续续的。
坚硬的玉佩抵着清瘦单薄的后背,沿着骨骼的形状描摹勾画,仿佛在宣纸上笔走龙蛇的狼毫,所到之处皆留下浓墨重彩,以及肌肤之下炸开的快慰。
阮逐舟忍着痛感和快。感,抓紧叶观结实的肩:“吃你老子的醋?你照他可差远了……啊!”
一语不慎,风浪骤起,颠簸的船只被高高抛起又跌下,阮逐舟脑中流窜过激烈的电流,短促地尖叫,战栗不休。
叶观不紧不慢用玉佩照量阮逐舟的脊椎,一口咬在阮逐舟锁骨上,咬字模糊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