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这栋大楼完好无损地伫立在这,甚至看起来有种刚刚竣工的崭新。
“阮会长!”
身后有人喊了一嗓子。
阮逐舟下意*识转过头。
几个工作人员装扮的西装男急匆匆向他的方向跑来,最前面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扣子都没有扣上,风风火火,边跑边口中念叨个不停:
“会长,记者招待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那些人的背景都打听清楚了!”
阮逐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黑色冲锋衣和工装裤:“南宫,虽然你总说理解不了我的很多行为,但是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穿成这样,你就不打算过问一句……”
叫南宫的男人领着一小帮人,从阮逐舟身侧大步流星地跑过去,与他擦肩而过。没有一个人向阮逐舟站着的地方投来哪怕一个眼神,所有人恰好与他站的位置错过,如空气一般掠过阮逐舟的身旁。
阮逐舟愣了一下,跟着他们的背影转身看去。
至此他才看见R大厦的一楼旋转门前站着一个人,西装革履,身形修长。
阮逐舟眯起眼睛,盯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比自己略年轻几岁的“阮逐舟”的脸。
年轻的阮逐舟看着南宫跑到自己面前停下来,弯下腰扶着膝盖气喘吁吁。他拍拍南宫的肩膀:
“都是那几个老东西派过来刁难咱们的媒体吧?”
南宫说不出话,憋红着脸点头。
后面跟着的工作人员义愤填膺:“几个老不死的,垄断了百分之八十五的义肢改造技术,这钱还不够赚的吗?那些记者也都是狗腿子,真希望将来他们自己也能用上这些昂贵的义肢……”
“口下积德啊。”年轻的阮逐舟淡淡提醒。
那工作人员不吭声了。
年轻的阮逐舟转过身:“跟我去一趟办公室,南宫。大厦刚刚落成,这个时间点上不能让他们把舆论搅了浑水,出面的人除了我,还得挑个合适的人选。”
南宫总算喘匀了气儿:“是,会长。其实我有个人选。”
“人什么时候到?”
“您不问问我是谁,可不可靠?”
“用人不疑嘛。再说,招待会就在今晚,没时间挑挑拣拣了。”
一行人跟着年轻的会长走进大楼,很快不见了身影。
阮逐舟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终于全然明白过来。
他的确再次穿越了,只不过回到的是自己的过去,以一个透明的上帝视角俯瞰经历的一切。
只是为何会降落在这个有惊无险的节点,阮逐舟自己也不明白。
于是他跟着推开旋转门,悄无声息地走进这栋再熟悉不过的大厦。
……
记者招待会现场。
对外召开发布会的会议室大得足以容纳两百余人,下方早已被提前赶到的记者争相占据了最佳摄影机位,长枪短炮架起来,闻不见的硝烟味一下子浓烈了不少。
仗着谁也看不见,碰不着,阮逐舟躲在后台,看着人来人往。
记忆中,这个时间自己正在忙,其余的联系工作都是南宫代劳。
好久没看到自己这位老妈子一样爱操心的属下,阮逐舟近距离看着南宫到处跑来跑去吆喝指挥,也许是从前没有这种闲工夫观察对方,看着看着,他竟然觉得有点好笑。
后台像是按下了二倍速,所有人都用小跑代替走路,他看见南宫急吼吼地对一个员工道:
“让你们带过来的人呢?现在就叫他过来化妆间见我,我有话对他说!”
阮逐舟正坐在南宫所说的临时化妆间里的桌子上。透过打开的门,他看见南宫额头上亮晶晶的全是汗。
他知道南宫听不见,但还是笑着调侃一句:“当年没看出,你私下里性子也这么急啊,南宫。”
外面很快有人应了句什么,紧接着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
阮逐舟看见南宫走进化妆间,紧接着走进来一个女人,显然是为即将上台的人化妆的造型师。
他突然有点好奇。当年的自己并没有和南宫确认过另一个参加发布会的人选究竟姓甚名谁,毕竟选出协会中的一个普通成员作为代表出席发布会的主意是南宫提出来的,他觉得好便采用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