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yz-池:嗯,我明白要怎么做了。]
阮逐舟一抬头,不经意间自己已经跟在人后来到了赛车场。萨尔兴致高昂,小跑向更衣室,准备换上他那身新买的赛车服出来威风一番。
阮逐舟于是打字:[不说了,和同学在一起,不方便看手机。下次再聊吧池同学(果汁)(果汁)]
他刚要退出app,忽然转念一想:[对了,最后问一句,你说的这个病人到底是你什么人啊?]
半晌,yz-池发来两条消息,随后头像变成离线的灰。
[你误会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单方面的在意他。严格来说,我对他什么都不是。]
[这个人说出来或许会吓你一大跳,所以……就让他的身份和你一样,都成为一个适当的谜吧。]
*
一天后。
放学铃响过十分钟,除了社团活动外,教学楼里几乎看不见学生的身影。
“最近学生会按照教务处的要求开展全面大检查,池陆,你可要把卫生搞好,否则到时候拿你是问。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教室门咣的关上了。
偌大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池陆看着吩咐他的那个富家子弟的身影从走廊窗户前飞奔而过,叹了口气,回身拿起簸箕和扫把。
多兰公学有上百名保洁人员,按理是不需要学生再辛苦打扫值日的,但这个本来已经流于形式的校规在多兰公学开始落实特招生=政策后又重新提了上来,成为贵族学生们磋磨穷人家孩子的手段。
事实上,替别人做值日已经是近期池陆受到最温和的手段。
那位校霸会长手底下的人直接间接地给池陆找过太多麻烦,包括但不限于弄丢他的作业,让公交卡不翼而飞,以及把池陆困在断电的电梯间一个多小时,让他因为旷课而被最严厉的选修课老师罚写加罚站。
家中那位酗酒的母亲从不做家务,反而会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和家务活比起来,扫地擦黑板实在算不上什么。
大概在富人家的小孩眼中,打扫教室已经是一种很操劳的酷刑了吧。
池陆默默擦了黑板,又开始扫地,过了十来分钟,夕阳下坠,操场上打球的学生也逐渐散了一大半,空旷的学校愈发安静。
门口咔哒一声,教室门被推开。
池陆把灰尘扫到簸箕里,头也不抬:“用不着来挑刺。学生会要处罚也是处罚我,这不也正好顺了你们的意。”
“池同学,你在替别人值日?”
是女声。
池陆抬头。任小雅背着书包,站在门口。
任小雅目光里流露出怜悯,她解释:“我刚刚找老师答疑,下楼路过的时候看到你,还在纳闷你怎么还没有走。”
池陆直起腰。
“是啊,毕竟整个学校只有我们几个特招生需要赶末班公交车。”他淡淡道。
任小雅有些尴尬:“抱歉,我不是……”
“没什么,我也没有阴阳怪气你的意思。这毕竟是事实。”
任小雅问:“你替阮逐舟做值日吗?”
池陆挪开目光,侧身继续扫地,仿佛很忙:“嗯,他身体不大好。你看他平时脸色那么苍白,连我看着都觉得他有点弱不禁风。反正他们这些人十指不沾阳春水,本来也不会搞卫生,我帮帮忙也没什么。”
任小雅叹气:“池同学,你真的很会为他人着想。”
“过奖。”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任小雅踌躇一会儿,还是决定接着道:“池同学,逐舟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我替他向你道歉。不过我知道,对于受害者来说,有时候口头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没什么用……”
池陆忽然侧目,眼神依旧冷冷的:“这不重要。关键是,你为什么要站出来替他向我道歉。”
任小雅愣了一下,苦笑:“是啊,除了他本人,谁也没有这个立场。我只是没想到,俱乐部晚宴结束的那晚,我们聊过这件事,他明明已经答应了不会再为难你……”
池陆眼神一凛:“晚宴那晚?你指的是在停车场你们聊到了我?”
任小雅惊讶:“没错,你怎么知道?”
池陆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郑重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们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