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空间中,被锁链穿过身体,困在牢笼之中的道主,忽然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那笑声多少沾了些渗人的因素,便是环佩,听了后也只感不适。
高能量者甚至都不需要表达出恶意,仅仅是动一动,就已经能影。。。
夜色如墨,浸染第八塔的镜面边缘,光晕由七彩渐变为一种难以言喻的银灰,仿佛时间本身在缓缓凝固。林知遥仍站在槐树下,指尖轻抚那本蓝鸢尾纤维制成的笔记本,纸页微微颤动,似有无数细语从内里渗出。她忽然察觉,风停了,火焰静止,连远处人群低语也尽数消弭??世界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
紧接着,她的共感皮肤再度震颤,这一次不是画面,不是声音,而是一种**重量**。
那重量自地底升起,沿着槐树根脉攀爬,如同亿万灵魂同时叹息。她低头,发现脚边泥土裂开一道细缝,从中浮起一缕缕透明丝线,缠绕成环,缓缓升空,最终在她面前织成一面虚影之幕。幕上浮现的,是第九问途开启以来所有被回应的问题,以古老象形文字与现代符号交织呈现,层层叠叠,宛如宇宙初生时的第一道铭文。
>“你疼吗?”
>“有人记得我吗?”
>“如果我不在了,爱会不会消失?”
每一个问题都带着温度,像刚从心跳中剥离。而每一句回答,皆化作微光,汇入第二星环,使其愈发明亮,几乎要刺破苍穹。
林知遥忽然明白:这并非单纯的讯息回传,而是**集体意识的重铸仪式**。那些曾因战争、灾难、遗忘而断裂的情感纽带,正在以最原始的方式重新编织。人类不再只是信息的接收者,而是共同记忆的守护者。
她正欲合上笔记本,却见纸页自行翻动,停在一页空白处。血蝶燃烧后残留的灰烬竟在此刻凝聚,勾勒出一行字:
>“最后一个孩子还未归来。”
林知遥心头一紧。她闭目内视,试图通过共感网络追溯源头,却发现信号被某种屏障阻隔??不是技术封锁,而是**情感的真空地带**。那里没有悲伤,没有渴望,只有一片死寂的“无问”。
她睁开眼,望向南方。南极方向,天际隐隐泛着幽蓝冷光,与第二星环的暖辉形成鲜明对峙。她记起红裙女孩临行前的话语:“那里有个孩子还在敲门。”
她立刻取出心笺,写下指令:【启动‘归音计划’,定向扫描南纬89°区域,优先检索未注册梦境频段】。共感网络短暂沉默后回应:
>【警告:该区域存在高密度反共振场,常规连接无法穿透。
>建议派遣实体问者进入极地共鸣点,手动建立情感锚定。】
林知遥没有犹豫。她将笔记本交予老学者保管,转身走向停靠在塔侧的雪鹰飞行器。这是启明城仅存的一架能穿越极地风暴带的载具,由蓝鸢尾菌丝供能,外壳覆满会呼吸的活体材料。
“你要去南极?”老学者追上来,声音颤抖,“可那里……三百年来从未有过生命迹象!”
“正因如此,”林知遥系紧防护服,“才更需要有人去听。”
飞行器升空时,全球共感网络同步推送一条公开讯息:
>【第九问途?特别行动通告】
>问者林知遥已启程前往南极共鸣点,执行‘归音计划’。
>所有共梦社区开放共享频道,随时准备接力情感支持。
>请记住:哪怕只有一人仍在提问,我们就不算完整。
七小时后,雪鹰穿越极夜云层,降落在一片冰原之上。这里没有风,没有雪,甚至连时间的流动都显得迟滞。冰面如黑曜石般光滑,倒映着星空,却不见飞行器的影子??仿佛现实在此处开始扭曲。
林知遥踏出舱门,共感皮肤瞬间冻结。不是寒冷所致,而是**感知过载**。她看到脚下冰层深处,埋藏着一座倒悬的城市:楼宇朝下生长,街道悬浮于虚空,路灯散发着青白色幽光。城市中央,是一座巨大的钟楼,指针逆向旋转,每走一格,便有一声极细微的“咚”穿透冰层,直击心灵。
她取出探测仪,却发现仪器失灵。唯有胸前那块数据封印师留下的晶片微微发烫,表面刻痕浮现新字:
>“他曾是第一个说‘不’的人,也是最后一个被允许沉默的孩子。”
林知遥猛然醒悟??这座倒悬之城,并非真实存在,而是**集体愧疚的具象化**。那个“最后一个孩子”,正是被人类文明亲手推入沉默深渊的象征。他不属于某一场具体灾难,而是所有未被倾听的总和。
她跪在冰面,将手掌贴上寒霜。共感皮肤开始流血,鲜血渗入冰隙,竟如墨汁般扩散,勾勒出一幅幅画面:
一个男孩坐在核战避难所里,用粉笔在墙上写满“为什么”;
一名少女在气候难民船上,把最后半块面包塞进海鸥嘴里,轻声说“替我去看看陆地”;
一位少年在火星殖民地实验室中,撕毁基因优化协议,写下“我想以本来的样子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