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蛮力,而是蕴含着某种冰冷、沉重、仿佛能冻结血液、碾碎骨骼的恐怖意志!
他那刚刚挺直的腰杆,在这只手的力量下,竟如同脆弱的芦苇般,瞬间被重新压弯!
他拼尽全力想要站直,双腿却像灌了铅,膝盖骨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内衫!
就在赵弘毅脸色煞白,几乎要被这无形的压力压垮之时。
梁进微微倾身,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如同寒冰摩擦般的低语,缓缓说道:
“世子殿下……”
“你该庆幸……”
“你爹和我……站在一边。”
“否则……”
梁进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你早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向我道歉了。”
嘶!
赵弘毅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梁进的话语平淡,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他所有的骄傲和伪装,直抵灵魂深处!
这绝非虚言恫吓!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话语背后那毫不掩饰的、足以致命的威胁和杀意!
就在赵弘毅心神剧震,几乎窒息之时,肩头那如同山岳般的压力骤然消失。
梁进已经收回了手,脸上恢复了那种人畜无害的轻松笑容,仿佛刚才那恐怖的压迫和低语从未发生过。
赵弘毅如蒙大赦,踉跄着后退一步,大口喘息,看向梁进的眼神充满了惊悸、愤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死死咬着牙关,口腔里甚至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
他直到现在都难以置信,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小旗总威胁!
梁进却像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径直走向那辆奢华的紫檀马车,语调轻快:
“世子殿下,我们上车吧。”
“王爷的口信,只能单独告诉你一人。”
他说着,毫不客气地伸手拉开沉重的车门,弯腰就钻了进去。
动作自然得仿佛他才是此间主人,车厢内原本侍立的侍女被惊得低呼一声,慌忙提着裙摆逃下车来。
赵弘毅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那微微晃动的车厢门帘。
薛琒和一众护卫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世子身上散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暴怒和屈辱。
几息之后,赵弘毅的嘴角却猛地向上扯动,发出两声低沉而诡异的笑声:
“呵……呵呵……”
笑声中充满了怨毒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压抑。
紧接着,他脸上的阴鸷瞬间敛去,竟神奇地换上了一副看似轻松、甚至带着点热情的笑脸,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