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短,很柔,像风吹落叶碰上了窗棂。
李信浑身一僵。
但他没有逃,也没有喊人。
只是轻轻放下酒杯,低声说:“老伙计,是你吗?”
许久,无人应答。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吓我一跳。看来……真是风。”
可当他起身离去时,却发现地上多了个小小的脚印??湿漉漉的,像是刚从雨中走来。
他回头望向那口空棺。
棺盖不知何时合上了。
而在内侧,隐约可见一行刻痕,歪歪扭扭,却清晰可辨:
**听见了,我就还在。**
十年后。
北方边境爆发瘟疫,死者肌肤诡异脱落,村中孩童夜夜梦到红衣无脸人摇鼓。朝廷派员调查,发现疫区中心供奉着一只残破拨浪鼓,鼓面用人皮制成,鼓槌竟是幼儿指骨。
负责此案的年轻影枭翻开档案,读到一段尘封记录:
“神历三七九年,龙京城南大剥皮案终结,凶手身份不明,疑与古代蜕凡祭有关。关键人物姜武枭下落成谜,据幸存者称,其最后踪迹消失于慈幼坊地底,疑似自我封印。备注:此后每逢阴雨之夜,部分敏感者仍能感知轻微鼓韵,来源未知。”
年轻人合上卷宗,喃喃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会……”
窗外雷光一闪。
照亮书桌一角。
那里放着他给女儿买的拨浪鼓玩具,通体鲜红,漆面崭新。
此刻,它正微微晃动了一下。
仿佛被谁的手指轻轻拨了一下。
又仿佛,只是灰尘落下时激起的震颤。
没人注意到,鼓绳打结的方式,与寻常完全不同??那是旧时守鼓童才懂的死结,解开即意味着唤醒。
而在千里之外某座荒山古庙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点燃三支香,对着墙上一幅模糊画像稽首。
画中男子背对观者,立于风雨之间,手中握着一面铜铃。
香烟袅袅升腾,老妇人低声呢喃:
“孟婆算错了啊……你说灾厄已止,可人心未净,执念未消,鼓声又怎会真正停歇?”
“不过也好。”
“至少现在,还有人愿意替我们……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