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星谷的发展,在年复一年的积累中愈发璀璨。
城市天际线不断拔高,能量轨道网络如森林中的藤蔓,延伸到每一个新兴城区。
老旧的低矮石屋被有计划地拆除,取而代之的是采用新型合金骨架的摩天楼宇。。。。
光柱消散的刹那,空气像被撕开又缝合的伤口,留下一阵细微的震颤。他们落在一片倾斜的金属平台上,四周是锈迹斑斑的管道与断裂的轨道,头顶上方悬着无数倒垂的冰棱??可那不是冰,而是凝固的能量残渣,在幽蓝微光中缓缓滴落,砸在地面时发出类似钟鸣的余音。
“坐标偏移。”法师迅速展开法杖投影,“我们没回到帝冢村……这里是‘边缘哨站-9’,一个本该在三百年前就废弃的边境观测点。”
“但它还在运作。”大奶瓶蹲下身,撬开一块地板面板,露出下方仍在运转的核心线路,“这些能量回路……和信标同源。蚀光族的技术,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入这个世界。”
巨剑沉默地站在平台边缘,望着远处起伏的地平线。那里有一座巨大的环形结构,像是坍塌的星门残骸,被藤蔓般的黑色物质缠绕包裹。吊坠贴在他胸前微微发烫,不断投射出一行行闪烁的数据流:【警告:检测到高浓度‘蚀’活性残留】【建议:避免精神共鸣暴露】
他知道,这不是偶然的传送偏差。
“夜引说过,只要说出誓言,就会成为守望者。”他低声说,“而守望者从不会真正离开战场。”
随风飘走到他身边,弓弦轻响,她已将一支特制箭矢搭上。“所以,这座哨站也是信标的延伸?”
“不。”巨剑摇头,“它是坟墓。我听见了……那些没能说完的话。”
话音刚落,整座平台突然剧烈晃动。一道低沉的嗡鸣自地下升起,仿佛某种沉睡的机械正在苏醒。墙壁上的裂痕中渗出淡紫色的雾气,雾中浮现出模糊的人影??半透明,扭曲,像是被强行从记忆里剥离出来的影像。
【“不要靠近环形区……”】其中一个影子喃喃开口,声音断续如信号不良的广播,【“它醒了……它一直在吃时间……”】
“这是……前哨站最后的记录?”法师迅速启动记录装置,指尖飞快划过空中浮现的操作界面,“他们在临死前尝试上传意识备份,却被某种力量截留、重组……成了这种介于数据与灵魂之间的存在。”
“不是截留。”巨剑盯着那道最清晰的影子,忽然认出了对方肩甲上的编号,“是吞噬。‘空核之噬’已经渗透到这里了。它不再局限于终焉之门附近,它在沿着星轨残迹扩散,把死去文明的记忆当成养料。”
地面开始龟裂,裂缝中涌出更多紫雾。那些亡魂影像变得狂躁,有的尖叫,有的跪地哭泣,有的则突然转向六人,伸出手臂,似乎想抓住什么。
“它们想告诉我们什么!”随风飘后退一步,箭尖锁定最近的一个幻影。
巨剑却向前迈出一步,摘下吊坠,任由其悬浮于掌心。银白色的光芒自晶体内部绽开,如同一朵缓缓绽放的星莲。他闭上眼,让那段来自方碑的旋律再次在脑海中响起??那首安魂曲,那列穿行万年的列车。
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所有亡魂同时静止。
紧接着,他们的嘴动了,却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同步吟唱起同一段旋律,只是调子更低、更破碎,像是被撕碎后拼凑起来的乐章。
“他们在回应你。”大奶瓶震惊地看着检测仪,“祭力共振频率完全匹配!你的吊坠……它不只是钥匙,它是乐器,是用来演奏‘记忆’的工具!”
巨剑睁开眼,瞳孔深处银光流转。他终于明白为何只有他能唤醒方碑??因为他曾无数次在战火中背负逝者的遗愿前行,他的心本身就是一座移动的祭坛。
“告诉我。”他对着虚空低语,“环形区发生了什么?”
亡魂们的合唱骤然转调,画面随之浮现:
三百年前,边缘哨站-9仍是活跃的科研基地。一群科学家在此研究一段从湮灭走廊回收的星轨碎片,试图逆向解析蚀光族的迁徙路径。起初一切正常,直到某天深夜,碎片突然激活,释放出一段加密信息??正是七信标之一的坐标。
负责人不顾警告,执意解码。
那一刻,空间扭曲,一道漆黑的门扉虚影出现在实验室中央。没有铰链,没有锁孔,只有一圈圈不断收缩的纹路,像一只缓缓睁开的眼睛。
然后,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