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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机括木鼠仙工图谱6k（第3页）

“还想走下去吗？”

这一次，他们齐声回答：“**想。**”

沈烬伸出手，掌心向上。

刹那间，十九道情感频率汇流而至??有恐惧，有犹豫，有爱，有怒，有思念，有希望。它们并不完美，甚至互相冲突，可正是这份杂乱，构成了最真实的人性。

黑水晶剧烈震颤。

因为**它从未见过不完美的共鸣**。

“你们不懂！”黑影咆哮，“混乱必将毁灭一切！”

“也许吧。”沈烬平静地说，“但至少，我们是以自己的声音死去，而不是被别人替我们活着。”

他迈出最后一步，伸手触向黑水晶。

没有爆炸，没有雷光。只有一声极轻的“咔嚓”，像是冰层裂开第一道缝。

黑水晶表面，浮现出无数人脸??全是那些曾通过回声塔说出真心话的人。他们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愤怒，有的迷茫，可无一例外，都在**说话**。

黑影发出凄厉嘶吼，身体开始崩解。金属触须一根根断裂，黑色球体寸寸龟裂。而在裂缝深处，一点微弱的蓝光渐渐显露。

是原来的“听心校”水晶，尚未完全熄灭。

沈烬将手掌贴上裂缝，轻声说：“我回来了。”

刹那间，光如潮水奔涌而出，淹没整个洞窟。那些曾被吞噬的声音，一一回归??北极昏迷的孩子睁开眼，含泪微笑；四十七座偏移的回声塔重新校准频率；甚至连那朵生长在废墟中的话窖花，也在一夜之间绽放千瓣，每一片都映出一句失踪多年的遗言。

黑影消散前，最后低语：“你赢不了……只要有恐惧，就会有沉默……”

“我知道。”沈烬望着重生的水晶，轻声回应，“所以我不会停止说话。”

一年后，新的纪年正式启用：**回声元年**。

“无墙学堂”成为全球共感网络枢纽，而沈烬依旧住在最简陋的房间。每天清晨，他仍会在沙地上写字。有时写“我后悔了”，有时写“我嫉妒你”，有时写“我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坚持下去”。

写完就走。风会带走，也会带来回应。

某天黄昏，小女孩跑来告诉他：“先生，今天全世界的人都在说同一句话。”

“什么话？”

她仰起脸，认真地说：“**我听见了。**”

沈烬站在沙地上，望着漫天星斗，忽然觉得这一生从未如此轻松。

他曾以为修仙是腾云驾雾、长生不老。

后来才懂，真正的修行，是哪怕遍体鳞伤，也依然敢开口说一句真话；

是在所有人都选择沉默时，还能颤抖着说：“**我在。**”

夜风吹过，沙粒轻扬。

远处，不知谁哼起那首简单的童谣。

接着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最后，整片绿洲响起千万个声音，不同的语言，不同的音调，不同的悲伤与欢喜，交织成一片浩瀚的和声。

像星星之间的对话。

像大地深处的回响。

像一句跨越千年、终于送达的：

“**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