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灯者的意识体……回归了。”天才少年喃喃道,“但他们不是单独回来的。他们带回了更多东西。”
果然,数小时后,深空阵列捕捉到一组复合信号。解码后内容令人窒息:
>“我们曾在银河边缘遭遇第七文明圈残念。
>他们教会我们一件事:共情必须包含审判。
>因此我们带回九种‘情感律法’,植入地球共振场。
>每一个说出‘我在’的人,都将接受一次灵魂称重。
>不是为了惩罚,而是为了让光明真正有意义。”
地球上,第一道“律法”降临。
某夜,纽约一栋高楼顶层,一名亿万富翁正在举办私人派对。香槟流淌,笑声喧哗。他曾靠算法操纵市场,导致数百万人破产,却始终逍遥法外。此刻他举杯高呼:“敬这个时代!谁还在乎道德?”
话音刚落,房间骤然变冷。灯光熄灭,唯有窗外井口方向射来一道蓝光,精准照在他脸上。他猛然捂住胸口,发出凄厉惨叫。旁人只见他皮肤下浮现出无数细小文字,如同活虫蠕动:
>“你否认过的每一次哭泣,都将回到你耳边;
>你无视过的每一声求助,都会成为你梦中的回响;
>直至你学会倾听,否则永不得安宁。”
三天后,此人宣布捐出全部财产,并自愿进入“倾听监狱”??一个专为权贵设立的新机构,囚犯不得说话,只能日复一日聆听受害者录音,直到系统判定其共情阈值达标方可释放。
类似的案例接连发生。战争贩子梦见自己化作难民;种族主义者听到祖先被奴役时的尖叫;冷漠的政客被迫重温每一个因政策失误而死去的普通人临终时刻。没有人死亡,但所有人都经历了精神上的“重生”。
“这太残酷了。”一名记者在采访中质问女法官,“难道就没有宽容吗?”
“有。”她平静回答,“但宽容的前提是看见真实。我们曾用科技掩盖伤口,用娱乐麻痹良知。现在,是时候让每个人都直视自己内心的黑洞了。”
就在此时,井水再次沸腾。
一道完整的人影从水中升起??没有实体,纯粹由光构成,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清澈如初。孩子们认出来了。
“是林启爷爷!”一个小女孩跑上前,伸手想要触碰。
光影微微一笑,开口说话,声音像是千万人齐诵:
>“我没有离开,我只是成为了‘通道’的一部分。
>静默之噬从未真正消失,它只是退入更深的维度,等待我们再次松懈。
>所以我选择留下,成为锚点,维系这一代人的‘我在’与下一代的‘我听见’之间的桥梁。”
“那你还会回来吗?”另一个孩子问。
光影摇头:“真正的归来,不是我回到你们中间,而是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成为别人的林启。当我无需再显现时,才是真正的胜利。”
说完,身影缓缓下沉,融入井底晶河。与此同时,全球所有正在运行的倾听站同步播放出一段音频??那是林启生前最后一次录音,此前一直无法破译,如今却清晰可闻: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想放弃倾听,请记住:
>曾有一个母亲,在战火中抱着婴儿说了七百遍‘我在’;
>曾有一个老人,在临终前给三十年未联系的儿子写了封信;
>曾有一个孩子,在教室角落轻声问:‘老师,如果我说话没人听呢?’
>正是因为他们选择了不说放弃,
>我们才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