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七十多个人,最开始少说有三十个不认识他,如今遇到了便能笑着称呼“扶暄老师”。
这位扶暄老师颇有一些手段,虽然在老板面对因廉价盆栽折戟沉沙,但换到员工这边饱受好评。
不止零食分享得更加轻快,甚至有人出卖底线,答应帮策划做需求。
期间破天荒有一出事故,来自音频组的组长想和楚扶暄合照,祁应竹摁下快门却不小心只对准后者,前者居然离开了镜头范围。
祁应竹用的是自己手机,对此解决得非常淡定,谎称程序出错导致丢失,从而得到组长将信将疑的审视。
“你没存下来吗?好可惜,我摆了很久的表情。”楚扶暄探头探脑。
祁应竹看似非常遗憾,与他沉重地点点头,实际准备私底下再行评断。
或许这次做得太亏心,不知道藏匿途中是怎么回事,这照片在转移过后,竟真的不翼而飞。
祁应竹:?
此时此刻,他已经洗完澡,也收拾好了返程的行李箱,率先躺到床上,正要安然度过在希腊的最后一晚。
是不是移动的时候出错了?祁应竹不肯接受现实,开始翻找自己的相册。
这次确实值得沉重,他相册里内容诸多,大部分是工作留痕,仗着内存容量没有删掉,如今攒了有两万多张。
谁也不知道他抱有怎样的信念感,耗时耗力将其挖了个底朝天,到最后祁应竹觉得自己快近视了。
他无语地关掉软件,身为互联网从业人员,对如今的科技发展感到失望。
紧接着,屋外传来懊恼的声音,祁应竹心神一凝,很快下床推门出去。
楚扶暄蹲在箱子边上,捧着崭新的摄影设备,不可思议地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出发前特意买的胶卷机,带过来一次没用过。”他道,“怎么会完全不记得!”
其实这几天楚扶暄忙里忙外,物件被抛到脑后很正常,看见他垂头丧气,祁应竹也弯腰蹲到一起。
祁应竹说:“之后还有机会,总归可以用得上。”
这是一句宽泛的安慰,双方都明白明天就要回国,楚扶暄不是小孩子了,当下只需要点到即止地开解。
然而,祁应竹又说:“你现在想不想拍?我有国际驾照,可以开车带你出去。”
楚扶暄惊讶地抬起眼,急忙拉住他的衣袖。
“没那么在意,买的时候也没想记录风景,就是我没玩过胶卷,正好感觉有意思。”
先前收到货品,他直接塞到了箱子里,没有工夫去仔细研究,这时候坐到绒毯上,索性埋头鼓捣了会儿。
他手法生疏地调试设备,祁应竹就在旁边耐心地看,然后楚扶暄瞄了眼取景器。
“不知道具体拍起来怎么样。”他喃喃。
他再忽悠:“重金诚招上镜模特,有没有人报名?让我们共创时尚封面一张,见证摄影大师的第一步。”
这间屋子里还能有谁,被楚扶暄明晃晃地盯着,祁应竹反问:“睡衣上封面,大师你别拍的是限制级,有伤风化吧?”
楚扶暄义正词严:“光溜溜的大有人在,是艺术还是下流我可以分辨。”
语罢,他指挥:“要不你去换套衣服,然后走到窗边去,我瞧瞧你有没有做缪斯的天分。”
大师之路八字没一撇,缪斯都抬出来了,祁应竹下意识地嗤了声,作势要挑点刺,却见楚扶暄满脸憧憬。
两两由此对视,祁应竹愣是被噎住,等到他再回过神来,已经按照楚扶暄的要求站好。
新设备上手很新鲜,楚扶暄摆弄半晌搞懂了基础按键:“祁应竹,你冲我这里灿烂一点。”
祁应竹不擅长流露这类表情:“抱歉,没有唱红脸的经验,要不然我们改改位置,我可以顶岗来拍你。”
楚扶暄抗议:“你白天用手机都没弄好,我和人家组长的合照呢?还给我再说。”
被冷不丁一提,祁应竹做贼心虚,不禁回忆那张图的画面。
被再三缩放镜头和焦距,结果成了楚扶暄的大头贴,根本没办法被其他人看见。
祁应竹打住神游,因此想要发笑,继而楚扶暄发现他神色微动,抓住空隙摁下快门。
他头一遭上手,没有把握好分寸,闪光灯似乎有延迟,但被自己当成了卡顿。
胡乱操作完,楚扶暄不太确定究竟摁了多少下,其中又有几张能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