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三人的筷子,花时安眼底扭曲痛苦一闪而过,眉头舒展,分别给三人了一大坨果酱,并温馨提醒:“小心烫,吃之前先吹一吹。”
亚兽人很听劝,拿着筷子呼呼地吹了好一阵。直到果酱不再冒热气,三人张开嘴巴,像吃棒棒糖一样,将夹着果酱的筷子一整个塞进嘴里。
只是一瞬间,亚兽人脸色骤变,弯着腰狂吐口水。
“呸呸呸,嘶——”
“天啦,我的口水止不住了,这是什么味儿啊?”
“好酸,嘶嘶,好酸啊我的牙。”
“像没熟的野果一样,酸死人了!”
“祭司大人,你骗人!”
消失的笑容完美转移到了花时安脸上,没办法,人嘛,总是有点恶趣味。
翻车,大翻车,不加糖的果酱真不好吃。
计划有变,果酱先不熬了。已经熬好的果酱分别装进竹筒里,花时安带着亚兽人将剩余蓝莓、蔓越莓铺在簸箕里晾晒。
晒成果干稳妥些,酸掉牙的果酱送都送不出去,花时安只能含泪抱回自己树洞里。
不过那么大一片蓝莓,该摘还是得摘,花时安不舍得让它烂在森林里。下午他和亚兽人背着背篓又去了,四个人慢慢摘,能摘多少是多少。
亚兽人干劲十足,摘起果子一个比一个摘得快。花时安却没有早上那股劲儿,心不在焉地摘着蓝莓,果子都捏烂了好几颗。
原因无他,他心里头惦记着能让果酱变好吃的调味品——
糖。
说到糖,花时安第一个想到甘蔗,但那玩意儿有野生的吗?花时安没在纪录片里见过,不太能确定。
还有什么呢?麦芽糖,麦芽?
花时安忽地笑了声,有麦子就不是糖的事儿了,是面的事儿。
甜叶菊、甜菜、椰子……花时安慢慢回想起来了,这些植物都能制糖,就是不知道森林里有没有。
心已经不在这里了,又捏碎两颗蓝莓,花时安薅了一把树叶,擦干净指缝中乌红的汁水,紧跟着拎着自己的背篓站起身。
走到埋头摘蓝莓的年轻女孩身旁,花时安背篓一提,将方才摘的浆果全部倒进红映兰的背篓里。
“祭司大人你这是?”
看着他的举动,红映兰一脸茫然。
不远处的岩知乐听到动静看过来,“要去哪吗?”
花时安将空背篓挎在肩膀上,抬手晃了一圈,“我在附近转一转,你们三个先摘,摘满了就先背回部落,不用管我。”
“不行!”长月月噌地从蓝莓丛里站起来,忧心忡忡地看着花时安,“祭司大人,这里离松子林已经很远了,你不能继续往里面走了,很危险。”
花时安笑了笑,“不往里面走,我往上面走或下面走,反正沿着河边走,成吗?”
长月月摇摇头:“那也不行。一个人不安全,上次你的脚都受伤了,还是莫淮山把你带回来的。”
木族长派来盯他的吧?看着不苟言笑,义正词严的亚兽人,花时安无奈耸了耸肩,笑着问道:“那两个人行吗?谁跟我一起?”
“我,我我我!”
好似早有准备,岩知乐背着背篓飞快地钻出蓝莓丛,一阵风似的跑到花时安跟前。留下一个话到嘴边的长月月,一个没来得及开口的红映兰,齐齐傻眼。
又争又抢应有尽有,花时安朝岩知乐扬了扬下巴,“蓝莓倒出来,走吧。”
同属一片森林,两岸植被分布却略有不同。松子林这一侧的草本植物更多更杂,没走出多远,花时安已经看到了好几种可食用的野菜。
外形独特美观,小巧玲珑的苜蓿;喜欢的人特别喜欢,讨厌的人特别讨厌的鱼腥草;生长在河岸边,散发着清香的野芹菜,还有形似木耳,好吃但格外难清洗的地皮菜。
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野菜就长在脚边,不摘好像有点浪费。于是完全忘了这一趟的目的,花时安带着岩知乐边走边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