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寂星甚至在自己的记忆里好好地搜索了一番,她发现,没有人曾这么直白又令人心软地担忧过她。
“走吧,盛如希,我想回去睡了。”简寂星要起身,然后皱了眉,声音小下去,“还挺疼的。”
刚才上药的时候真没感觉到疼,现在不知道怎么就觉得疼了,疼得她心里酸酸的,居然也有点想哭。
顾晟辞没动,当然她也没让邹新霁动,果然看见了盛如希去了见简寂星的身边。
又抬头,看向还站着的他们:“看着干什么啊,换裤子了,赶紧走!”
顾晟辞赶紧把邹新霁拉走了,盛如希没作声,让简寂星自己穿上了那差半截的裤子,当她的想拉下在自己脖子上的羊绒围巾的时候,简寂星的手轻轻地盖住了她的手背。
“不用这样,我不冷。”简寂星知道盛如希这是想给自己的腿包起来,但是她腿上都是药水味,声音很柔和,“走吧,你的房间还欢迎我吗?”
盛如希板着脸:“不欢迎。”
“那可怎么办啊?”简寂星吊儿郎当地逗她,“我这个病号好像又得麻烦一位好心人照顾一下我了。”
盛如希冷着脸,但没关系,简寂星自己起身,走的有点跛。卫生员看着欲言又止,这样真的好吗?简导等下不会还继续挨骂吧?
好在简寂星没走两步,盛如希就跟上了她,又把人扶着。简寂星上次被她扶着的时候还是发高烧那会,那时候人不清醒,还得照顾着盛如希,她走的可难受了。
这次不同了。在盛如希过来的时候,简寂星自己展开手揽住了盛如希的肩膀,信任地靠了过去。
她侧头贴近了盛如希的耳朵:“别哭了。”
温热的呼吸从耳廓擦过,温柔的不可思议,也不带一丝情欲。盛如希的呼吸急促了两秒,又平复下来,低声说:“别以为我就不骂你了。”
简寂星笑了笑:“关上门来随便你骂。”
外面还有人,但简寂星就这样搀着盛进了房间,没理会任何人的目光。
小鸽子和阿依勒塔帮着村长在善后,偶尔听见别人那些离谱的议论传来。
“……简导不是那种潜规则女演员的人吧?”
“可是简导都已经这样了,应该潜不了。”
“……”
小鸽子一知半解,问阿依勒塔:“姐姐,这下寂星姐姐和盛小姐应该不能打架了吧。”
阿依勒塔:“真不知道平时她们都给你说了什么,小孩子大晚上的别打听。”
小梁走过来问:“塔塔姐,这次还好简导拦住了秦叔,如果当时直着掉下去,可能命都没了,盛小姐是生气了吗?我可以去帮忙解释一下的。”
阿依勒塔摇头:“你先找顾晟辞拿寂星的衣服送过去,但不要去打扰她们。”
这一住,估计能住上一段时间了。
简寂星其实浑身都不舒服。虽然这里很冷,气温不高,但是今晚情况特殊,她出了一身的汗,仍旧觉得很黏腻。她的腿伤的最重,但好在洗澡没问题。
还好盛如希给了她体面,没对她说要帮忙,简寂星囫囵用热水擦完了,听见盛如希在外面说:“医生说了,不能碰到水啊。”
“好。”简寂星应声,又说,“今晚上的事先别告诉家里面,免得两边的长辈也担心。”
外面没声音了。简寂星只能也先沉默不语,换上自己的衣服。带着一身的潮气出来后,看见盛如希蹲在自己的背包边,一言不发地盯着里面看。
里面有一些很小的灵芝和蘑菇梗的碎屑,而今夜采中最大的那一颗已经送去保鲜,就等明天好送去了。
盛如希觉得看着这些小碎屑,心里非常不舒服。一遍一遍的,她的脑海中总是在自己播放着今晚上简寂星说以前采芝的人,有人摔下去死掉的事。
那么高,摔下去,人不就直接变成了这些屑屑吗。
盛如希先是盯着那些残渣出神,再拿起包就把翻过来,把里面的碎屑都倒了出来,才对上简寂星:“你不知道过去有多危险吗?”
简寂星说:“现在很晚了,要不要先睡,明天再解释?”
“今天你不和我说清楚,我是不会睡的。”盛如希把包放去一边,看简寂星还在自己面前站着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把简寂星带到床上去,才说:“你困了的话先睡,可以暂时不聊。”
她还没那么变态,一定要伤员耽误这些时间。
简寂星知道盛如希说的是真的,她现在如果直接说累了,盛如希会放她一马,或许明天早上起来再插科打诨一下,今晚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不适合做决定,做任何的决策、去思考任何可能会有深度的问题,太容易冲动做出不符合常理的选择。
简寂星的理智深知这一点,疼痛感令她清醒,她现在应该昏睡,而不是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晚上,对盛如希说:“我也不困。”
“躺下吧。”简寂星望着她,“不如我当个睡前故事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