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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我才是加赫白！我不是替代品，只要你不在——”

nbsp;nbsp;nbsp;nbsp;避开杀意凝成的冰锥，加赫白轻轻蹙眉：“‘守护不住的东西就会被夺走’，这是你曾经亲口说过的话……不，不对，”，他对着自己摇头，既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对涩兰说，“不需要再纠结这些问题了，我会送你安息的。”

nbsp;nbsp;nbsp;nbsp;第139章破城主神耶诺佳缔

nbsp;nbsp;nbsp;nbsp;身体上的疲劳感已经消失了，应该说是麻木吗，连对痛苦的感知都迟钝了，加赫白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迈起步子。

nbsp;nbsp;nbsp;nbsp;就像是长时间的奔跑之后，肉。体的抗议逐渐被意识屏蔽，一种近乎诡异的清明取而代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虚空上，没有重量，也没有情绪上的波动，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着动作。

nbsp;nbsp;nbsp;nbsp;他的神经仿佛被某种高温烧断了一截，疼痛、疲惫，所有的感觉都被抽离出去，只剩下目的本身在驱动着身体。

nbsp;nbsp;nbsp;nbsp;第七百次……加赫白再次挥手结印，咒语随着气息一字一句向外吐出，融入阴沉沉的空气之中，下一个瞬间，石碑上那张扭曲的人脸骤然张开了嘴，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

nbsp;nbsp;nbsp;nbsp;“一切都毁灭掉才好！”

nbsp;nbsp;nbsp;nbsp;“我不会失败的！”

nbsp;nbsp;nbsp;nbsp;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完全失去了原本的优雅与清泠，只剩下扭曲的恨意，所喊出的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吗，身体被撕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内脏流出来时的想法吗？加赫白冷眼看着一团浓郁的黑气从石碑上的裂口钻出，聚聚腾腾，在他面前膨胀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影。

nbsp;nbsp;nbsp;nbsp;其实主旨还是对于完美的执念吧，但是意识清醒的人可以会为达成自己的目的而行动，但怨灵就不会了，被长久地禁锢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只能将最本能的愤怒不甘嘶吼出来。

nbsp;nbsp;nbsp;nbsp;怨灵涩兰向他走过来，没有血色的皮肤，模糊在黑影中的手和脚，以及呈现漆黑颜色的眼白，瞳孔生前琥珀色的半透明还保留着，更让涩兰的怨灵显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恐怖。

nbsp;nbsp;nbsp;nbsp;“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输过。”

nbsp;nbsp;nbsp;nbsp;“因为你我才会死的！”

nbsp;nbsp;nbsp;nbsp;“如果这样想会让你好一点的话，我可以承接你的恨意，”，怨灵一步步地逼近，完全无法沟通，加赫白只好后退起来。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为什么？”怨灵发出撕裂般的质问，声音中满是痛苦与愤怒。

nbsp;nbsp;nbsp;nbsp;下一瞬间，数枚锐利的冰锥凭空浮现，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朝加赫白疾射而来。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利索地侧身，挥手挡开迎面而至的冰锥，同一秒——

nbsp;nbsp;nbsp;nbsp;“铛”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在他耳畔炸开。

nbsp;nbsp;nbsp;nbsp;塞缪尔在不知何时挡在了他的身侧，拔剑横扫，将另一枚从侧翼袭来的冰锥击飞，冰屑四溅，发出细碎的沙响。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是幻术吗？还是自己因为施行了破除幻境的咒法而变得精神衰弱了……被塞缪尔护在身后的加赫白眉头一紧，脑中迅速闪过思绪，或许这正是涩兰最初的安排，只有两道关卡，却让一个人想要破除他布置的幻境是不可能的，哪怕能够以惊人的持久性完成七百个来回的咒法，也会在最后被涩兰的幻影杀掉。

nbsp;nbsp;nbsp;nbsp;塞缪尔望着已经完全是鬼魂的涩兰，冷冷开口：“你已经输了，涩兰。”

nbsp;nbsp;nbsp;nbsp;涩兰的怨灵发出扭曲的咆哮声，身躯剧烈地震颤起来，那张笼罩在浓雾下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裂纹。

nbsp;nbsp;nbsp;nbsp;“输了就是输了，”，塞缪尔沉声道，语气有一种决绝的镇静，“带着你的不甘和愤怒，到另一个世界继续你的完美之道吧。”

nbsp;nbsp;nbsp;nbsp;趁着怨灵动作间短暂的滞涩，塞缪尔拔剑直刺，利刃毫不迟疑地贯穿了怨灵胸前的位置——锋刃穿心。

nbsp;nbsp;nbsp;nbsp;然而涩兰并未倒下。

nbsp;nbsp;nbsp;nbsp;怨灵化的涩兰更剧烈地仰天咆哮起来，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将天穹撕裂，身体也好像要在这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被压碎。狂风如刃，树木以几乎要断折的角度摇晃着，飞沙走石。

nbsp;nbsp;nbsp;nbsp;“我没有输！”

nbsp;nbsp;nbsp;nbsp;怨灵再度膨胀了起来，瘆人的黑雾从他体内喷薄而出——已经完全是一个怪物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怨恨化作了几乎具象的压迫感，侵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感官，空气沉重得仿佛要凝结成铅，血管在胀裂的边缘搏动，骨骼开始不堪重负地咯吱作响。

nbsp;nbsp;nbsp;nbsp;太过强大的怨念，以物理的手段是无法消灭的，在涩兰强大的怨气中，他腹部的旧伤裂开了，塞缪尔捂住伤口静静地皱起眉头。

nbsp;nbsp;nbsp;nbsp;就在这一切似乎将人彻底压垮的瞬间——

nbsp;nbsp;nbsp;nbsp;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般，一切忽然安静了下来：风静止了，树木不再晃动，连飞扬的碎石也镶嵌在了半空之中。

nbsp;nbsp;nbsp;nbsp;一直高悬在头顶的黑屋忽然被驱散了，纯白华美的白光从天穹深处倾泻而下，洗涤着此处浓稠的黑雾，而在白光最明亮之处，一支燃烧着的箭矢飞落下来，以摧枯拉朽之势，贯穿了涩兰的胸膛。

nbsp;nbsp;nbsp;nbsp;圣子降下的天诛。

nbsp;nbsp;nbsp;nbsp;涩兰发出刺耳的哀鸣，声音中不再只有怒火，还有无法言说的痛苦与……释怀。

nbsp;nbsp;nbsp;nbsp;与此同时，他的身形开始缩小，庞大的怨灵之躯化为一个瘦削的人形轮廓，裂缝自心口蔓延开来，逐渐透明——他正变回灵体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头颅从仰颈向天的姿态慢慢垂落下去，再次看向塞缪尔与加赫白两人的，是清明而充满无机质的目光，冷静而自持的姿态，让人完全无法将刚才那个缠满了黑雾的疯狂怨灵和他联系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如你所愿，前三重天的防护结界已经解开了，杀掉主神的路已经在你们面前敞开了。”

nbsp;nbsp;nbsp;nbsp;“不应该说是主神才对，”，涩兰抬眼，端整的容貌上浮现出一丝精巧的微笑，“在我死前，我发动了【失去】的权能，耶诺佳缔已经不是主神了，只是一个□□衰老、力量枯竭的六翼炽天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