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一早就候在门口嗎?都没事干的嗎?!
“诸位,幸不辱命。”老者的声音在元滦身旁响起,他用含笑的眼神一点点扫过面前的同僚,挺直了腰板,高声宣布道,
“我已成功找到神子并将他带回!”
此话一出,好似打开了什么开关,两旁的教徒们霎时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将元滦团团包围。
元滦就差被挤得扁扁的,像条随波逐流的海带,
一会被拉到一人面前被热情地介绍对方是谁,一会儿,那个说话的又被另一个人挤掉,话题变为问他喜欢吃什么,又一会儿那人又被拉开,并被指责对神子不够恭敬……
局势乱成一锅粥。
好不容易,最終不知道是谁将他拯救了出来。
元滦晕晕乎乎地被推搡至一间弥漫着淡淡香气,应该是衣帽间的房间,在严词拒绝了对方要服侍他穿衣的举动后,自己换上那套尺寸过于合适以至于让他有些背脊发凉的衣物。
走出衣帽间,元滦立馬就被候在门外的人逮了个正着,并被马不停蹄地带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餐厅。
长条形的餐桌上,已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一个头发尾梢卷曲的长发中年男子坐在长桌的一头,也就是元滦的对面,朝他微笑致意。
元滦僵硬地坐在柔软的椅子,咀嚼着过于丰盛美味的食物,听着坐在对面的主教如老母亲般对他这些年来辛苦生活輕柔的关怀声……
元滦人有些麻。
说好的穷凶极恶的邪教徒呢?
说好的对他的试探呢?
这个画风怎么都不对劲吧?!
一个邪教教派的首领,对他这个空降的,且很有可能瓜分他权力的神子態度竟如此之好吗?
这对吗?
就没有一个人觉得怀疑他的身份,质疑他的真假吗?
元滦勉强度过了这从始至终怎么都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的晚宴,如愿解脱地来到了一个一看就是专门准备收拾过了的卧室。
获得了自己的私人空间后,元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缓缓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看到的果然还是黑压压的天,绿色的圆月,以及远处静谧的黑森林。
元滦凝視着窗外的一切,心下到底还是犯起了嘀咕。
邪教徒……好像完全没有防剿局以及书中宣传得那么恐怖啊?
细数这些年的经历,刚刚那一切竟是他这么多年来享受过的最好的待遇。
不,元滦猛地用力甩甩头,将那个念头甩出脑袋。
这肯定是邪教徒们的糖衣炮弹,等他放松警惕,就会毫无防备地落入他们的圈套!
他要赶紧想*办法逃出里世界,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元滦的眼神变得坚定,他掏出手機,想要和防剿局联系。
这时,门口倏地传来了敲门声。
元滦迅速做出反应,一把将手機藏进怀里,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地前去开门。
门打开,一名黑发的青年抱臂站在门口。
他没有穿着教徒们大多统一的长袍,而是一身紧身的衣物,脑后留着一条细长的低马尾,一边耳朵还戴着一只微微晃动的流苏耳饰。
元滦认出了对方正是与他一起吃饭的主教的儿子,厄柏。
对方和他年龄差不多大,在吃饭时,主教还殷殷朝元滦介绍过他儿子的情况,说厄柏自从知道元滦的存在后就一直期待着元滦的到来,希望元滦之后能多多照顾他。
不过和主教嘴中对元滦的崇拜態度不同,站在门口的厄柏此刻看起来颇有些来者不善。
见到换了一身新衣的元滦,厄柏定定地凝眉盯着元滦看了一会。
他眸光锐利,眼神中满是审视,张了张嘴,在元滦要忍不住开口问他有什么事时,像是无法忍受什么一般偏过头“啧”了一声。
“啧”完后,他又将头扭回来,像是逼着自己直视元滦,以一种近乎挑衅的口吻,充满了明显的敌意,明知故问道:
“你就是神子大人?”
元滦闻言心中一惊,但这份惊愕很快被一股果然如此的如释重负与欣喜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