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自己的私人世界,元滦挺直的腰背松懈下来,呼出一口劫后余生的气。
但他们离开了,还有个更大的问题等着他。
元滦低头凝视手中那本阴魂不散的书,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心中既带着一丝恐懼,也带着一丝愤怒。
他都已经将其丢掉了,这本书竟然还会不知怎么重新找上了门?!
他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重新回到表世界,这下真的如防剿局所说,是邪教神子窃走了书了!
似乎感受到元滦不善的视线,书剧烈一震,在元滦的手中将自己摊开。
空白的纸页上,墨迹自行蜿蜒汇聚成一行话:
[伟大的主人,为何要如此排斥在下呢?]
[在下远比您想得要有用。]
元滦眉头一皱,反驳的话就要冲口而出。
先不提这本书嘴中所说的话有无可信度,只是单书在他手中这一项,就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即使它有用,他也不会接受!
可接下来出现的一行字,让他頓时止住了话头。
[比如,在下知晓如何能解决您腹中那……永无止境的饥饿。]
元滦:!
“你怎么知道……!”元滦惊愕地失声道。
自从博物馆回来后,不知从哪出了问题,他无论吃什么,似乎都无法感到饱腹感。
在吃回来的那第一顿饭时,他以为只是因为自己忧思过重而没有食欲,但在那之后,他持续保持了那种状态,虽然不会因此而感到浑身无力或身体不适,但这种怪诞的情况还是让他无法欺骗自己。
直到现在,那轻微的饥饿感还在困扰着他。
书页上,那谦卑的墨迹似乎带上了一丝怜悯的弧度:
[在下可怜的小主人……饿坏了吧?]
元滦嘴巴嚅动了一下,还是咬牙问道:“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元滦不知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迫切。
[亲爱的主人,凡俗的谷物与血肉当然无法满足您的胃口,您真正需要的,能让你感到“饱足”,让你获得成长的珍馐……]
字迹停顿了一下,在元滦专注的视线中不紧不慢,又清晰地写下,
[唯有“恐懼”。]
恐懼?!
恐惧和食物怎么联系得到一起?元滦几乎都要不认识这两个字了。
黑色的字体划出优雅的墨迹,再次向元滦确认道:
[只有生灵在极致颤栗中奉献出来的恐惧才配能呈上您的餐桌,化为您向上攀升的养分。]
元滦张了张嘴,对这个回答感到一阵荒谬。
但既然这本书能看出他目前的困境,所说的话应该不会平白无故。
他虽不知道书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去实验一番。
但恐惧……恐惧要如何进食?他又要如何获得恐惧?
元滦站在床前,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
与此同时,离开了元滦房门口的教众并未逐渐散开,而是聚在某一处。
在一阵心照不宣的视线交汇中,一个声音响起:“既然旧神遗物已经被神子成功带回教内,那么是时候……”
另一个声音接话,带着兴奋和一种虔诚,迫不及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