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学会的代行者也从灵魂震动的余波中缓过神来,齐齐震惊地看着空中的元滦。
那究竟是……什么?!
祂周身没有尸巢那种邪恶的,让人毛孔竖起危险压迫感,但却有一种古怪的,纯粹而冰冷的神性,让人想要不由自主地靠近,放下一切的理智与尊严,深深拜伏,将自我溶解在祂那冰冷而永恒的碎光之中,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在一众表情震惊的学会人员中,柏星波的脸色格外苍白,他牙齿细微地打着颤,发出碰撞声。
不,怎么会这样。
即使他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
仪式一旦开始就不能取消!
而现在,仪式……没有完整,也就是没有结束,还在继续!!
站在天空中的“那个”已经替代了伪神的位置,成为了这场失控仪式的中心!
仪式不再需要召唤东西,那么……就会被扭曲成别的。
如果……如果,仪式的中心已经达成了飞升仪式的条件,那么,为了满足飞升……
柏星波的身体晃动了一下,面无人色。
在场的所有人都将会是“祂”补全自身的血食!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最深的恐惧,元滦再次缓缓伸手做出了之前抓取尸巢灵魂是一模一样的动作。
不过,这一次他举起的方向面对着……教徒。
地面上的厄柏看到元滦朝他的位置伸出手,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神子大人,我在这!我从没有一天忘记过对您的忠诚!也从没有背叛过您!您看到了吗!”
元滦慢了半拍地看去。
得到回应的厄柏更加激动:“神子大人,我……呃咳!”
他像是被掐住了喉咙般被提着凭空升起,他双腿下意识蹬着半空,双手在脖颈处徒劳地抓挠,但只抓过了空气。
“神……神…神子大人?”他艰难地说,心中浮现出不祥的预感,但还是饱含希冀地看向元滦。
在他的目光下,元滦隔空掐着他脖颈上升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厄柏眼中微弱的光骤然暴涨,
可下一秒,
“呃啊——!!!”
更尖锐,更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了空气。
痛苦从厄柏的脸上浮现,他的额角浮现出青筋,但比起□□上的痛苦,更痛苦的是这么对他的人是元滦。
元滦闻着那灵魂上散发出的变得更加美味的气味,愉快地再次加大了力度。
就在元滦要将这被烹调完美的灵魂从躯壳中抽取出来时,
元滦:?
祂极其自然地微微一歪头,躲过了一道擦着他脸颊而过的斩击。
元滦的目光转动,落到刚刚攻击挑衅了祂的人身上。
诸州回视元滦,雪白的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元滦高悬于空的身影。
他脸上一片沉静,如同暴风雨前凝固的海面,唯有那双紧盯着元滦的眼睛,有一簇宁静的火焰在其中无声地猛烈燃烧。
两人隔着距离遥望。
诸州缓缓深呼吸了一下,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他的眼神变得坚定。
即使是螳螂挡车……
他握紧手中的刀柄,指腹扣进刀柄的缠身纹理之中,刀身因被灌注了全身的力气与决心而如臂使指。
诸州,
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