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她的话戛然而止。
可说都说了,话也不好说收回,女主人表情变得有些沉默,几秒后,才轻声道,“他将毛毛和鑰匙交给了我。”
元滦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诸州这个名字,怔怔地抬首。
女主人捕捉到元滦眼中的怔愣,见状眼中闪过一次悲伤,哀悯又不忍地说:“你……你不要太伤心,事情变成这样……谁也没有想到。”
女主人曾见过诸州一言不发,固执地守在元滦门口的模样,也见过诸州在敞开着大门的元滦家中认真拖地的模样,元滦甚至都将毛毛和家门鑰匙都交给了诸州,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对于诸州猝不及防的离开,元滦心中一定不好受。
她搜肠刮肚地想要说些安慰的话,但也知道在生死面前,任何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最后只能讷讷地垂下了眼,避开元滦的视线,将所有的话语都化为一句沉甸甸的叹息,
“……如果…如果你需要我帮忙一起收拾他的房间,我随时都在,别客气。”
元滦的指尖触及那金属的冰冷,从女主人手中接过那把钥匙,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她的好意点点头。
小小的金属片被元滦握在手中,像一座沉默的桥梁,连接着一段他早已忘却的过去。
元滦握着钥匙,插。入门锁,钥匙顺利地滑入孔锁,随着扭动发出一声“咔哒”,门开了。
门后,映入元滦眼帘的是一间不大的公寓,里面陈设普通,装潢简陋,但看上去足够让一人生活了。
带着“终于来了”的释然和凝重感,元滦开始翻检起房间内的物品。
最终在衣柜中,他找到了防剿员的制服和自己的身份证。
身份证上,青年面容模糊,镜头捕捉到他在被拍照的那一瞬间露出的下意识畏缩的表情,那副面容让元滦平白感到陌生。
他指尖抚过照片上的那张脸,如同隔着毛玻璃窥视另一个人。
这是……他吗?
元滦盯着自己的身份证和特遣部防剿员的证明,由衷地感到一丝困惑。
依照特遣部上的入職时间和職位,他分明只是一名刚入职的防剿员,但……
他却在和最强代行者谈恋爱,去里世界卧底进行秘密任务,还……养异种?
元滦心情复杂地放下手中的证件,久久回不过神。
他是什么小说主角吗?
这怎么想都不应该是一个普通人的日常吧!
在腹诽的同时,元滦还有些心神不宁。
他的情况,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他…不会还有什么别的出乎意料的事吧?
经过对自家的搜查,元滦对失忆前的自己的印象产生了更大的改变。
与此同时,元滦还发现了一枚与手中自家门钥匙形制对不上的另一把钥匙。
在刚发现时,元滦差点要以为自己在别的地方还有另一处房产,但好在钱包里的金额及时让他清醒了过来。
不是他的,那就是……
答案呼之欲出,元滦抿了抿唇,一时不知道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还是错。
……是诸州的家门钥匙。
犹豫了片刻,元滦还是拿着钥匙去试了一下自己另一边隔壁的房间。
如果诸州真是他恋人,对方不是和他同居,就应该是挨在一块住的吧?
门在元滦的视线中丝滑地打开了。
元滦扶着门框,站在门口,如同站在两个世界的交接处,须臾后,还是选择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温馨的场所。
即使地板上积着薄薄的灰,灰尘也未掩盖这里的生机,反而像是一层温柔的旧时光滤镜。
光线透过玻璃斜照进来,在积着薄薄一层灰的地板上投下暖金色的光斑,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亲密地挨着两只鹅黄色和浅绿色的抱枕,铺着格子桌布的餐桌上,放着一个可爱的,灰色的小狗摆件,茶几上,还有一个狗狗梳毛刷静静地躺在上面。
这里的一切,都鲜活地彰显着生活的温度与痕跡……与诸州在学会那间宽敞,冰冷,一丝不苟的宿舍完全不一样。
柏星波原本给元滦安排的住的地方,是诸州的宿舍,但被还没有接受有恋人的事的元滦以不需要以及住不惯那么大的房间为由拒绝了,这才调换到普通低级代行者们通常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