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可从没有听说过防剿局会对长途大巴进行路檢拦截,这些J市的防剿员要上车进行检查,无疑是为了厄柏!
防剿局总长被杀,他们必须给上面,给大众一个交代,为此,各地防剿局一定不会放过厄柏这个被学会推出来的替罪羊!
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厄柏面具下的眉毛也无声地蹙起。
现在麻烦了……面具只能模糊其他人对他面容的记忆,却不能让其他人忽视他的存在。
为了在表世界活动,他自然准备了一张假的身份證,但他的脸被明明白白地印在了通缉令上,只要一摘下面具,就会暴露无遗。
破窗逃跑?这个念头剛一冒出就被厄柏掐灭。
不,这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还有可能带着和他坐在一块的元滦一起被怀疑。
留给他们思考选择的时间实在有限,大巴前前后后不过10米,两名防剿员很快就排查到了他们的位置。
緊迫感挤压着神经,元滦强作镇定地朝已经来到他面前的防剿员给出自己的身份證,看着对方将他的身份证号记在了一个本子上,头也不抬地问:“去J市做什么?”
“……我,”心念电轉间,元滦回答,尽量自然的语气说,“我和我朋友周末来J市玩。”
“玩?”那名防剿员聞言抬起了眼皮,面色有些不善地说,“最近的新闻你没看到吗,不要瞎跑出去给我们增加工作量,老老实实待在本市。”
“特殊时期,没有适当理由不得进入J市!”
元滦立刻垂下眼帘,半是真情流露半是伪装地做出他惯常的无措表情,失落地嘟囔:“怎么这样,我也不知道不能出来呀……”
防剿员不耐烦地猛地合上本子,元滦和他身旁的厄柏就是这辆车最后待排查的人,既然元滦和他旁邊那个一块的,那也不用问了:
“不知道?防剿局总长被杀害的新闻你说不知道?聋了还是瞎了?!就这还要跑出来玩,命不要了?死在J市算谁的?你出来晃这一圈,万一出事,你朋友,甚至我们这些执勤的,都得跟你倒霉!”
“现在,立刻,给我回去!听到没有?!”他劈头盖脸地训斥道。
元滦被吓住了似地,捣蒜般地朝对方点头,內心却松了一口气。
他当然是故意那么说的,对方剛一上车,元滦就注意到了对方眉眼间那股隐隐的烦躁,和急于完成任务的迫切。
从S市通往J市的这辆大巴,两个小时才会有一趟,为了排查,J市的防剿员即使不情愿,也只能像钉子般在原地枯守整整一百二十分钟,再上车一一检查车上的人。
而此时的时间点已接近正午,通常而言,正是防剿员换班的时间。
他猜他们这一辆应该是眼前这两名防剿员检查的最后一班车了,而在烈日下站了大半天的他们自然满心焦躁,急于换班,不会像一开始那般谨慎认真地检查。
见防剿员收起了本子,厄柏身上的气息也平稳了下来,脊背微不可察地向后靠了靠。
虽然这样他们就无法立刻进入J市,但有了这番经验,之后他们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从另一条路线前往H市。
厄柏安静地坐在原位,等待那两名防剿员下车后,司机转头将他们送回S市。
“等等。”
蓦地,一个不高的声音刺破了车厢内即将恢复平静的氛围。
是另一名防剿员,他打量了一眼厄柏,语气随意地说:“你,面具摘下来让我看一眼。”
元滦&厄柏:!
厄柏原本放松的身体骤然僵硬,他坐着,半晌没有动弹。
一秒,两秒……
这突兀的沉默太过扎眼,就连那个已经转身迫不及待要下车的防剿员也察觉到了异样,有些疑惑地回头。
而开口要求摘面具的那名防剿员更是眼睛微微眯起,垂着的手不引人注意的伸向腰间。
元滦清晰地感受到身旁的厄柏肌肉緊绷了,像是一头猛兽被逼入绝境,即将用利爪撕裂面前的敌人。
再这样下去,他们就……
“不好意思,我朋友他面部受过伤,留下了比较难看的伤疤,可能不太愿意摘面具,可以不摘吗?”
元滦抢在厄柏发难前开口道,试图挽救一下局面。
“不摘?”防剿员摸枪的动作一顿,少顷,他冷笑一声:“不,我现在怀疑你,”
他拔出腰间的枪,威胁地指了指厄柏,“就是杀害了总长的邪教徒,而你,”
他又指向元滦,“是邪教徒的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