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考生停笔!”
下午五点钟,三模数学考试正式结束。
就在监考老师将答题卡全部收完,宣布考生可以离开考场以后,考场里面徒然爆发出了各种议论声。
“谁说三模试卷简单。。。
贝加尔湖的夜,冷得像一块透明的玻璃。陈默站在湖畔,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成白雾,又迅速被风撕碎。他手中的“烛光-Mini”屏幕微亮,波形图缓缓起伏,仿佛在呼吸。刚才那句对母亲说的话,并没有上传至任何服务器,只是单纯地录了下来??他知道,有些话不必送达,存在本身即是意义。
他将录音保存为【未命名07】,随即关闭设备,塞进外套内袋。寒意顺着脚底爬上来,但他并不急着离开。远处,湖面冰层偶尔传来细微的裂响,像是大地在梦中翻身。这声音让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在冬夜里为他读故事时,炉火噼啪作响的节奏。那时候,世界很小,小到只容得下一张木床、一盏台灯和一个温柔的声音。
可如今,世界太大了,大到装得下亿万灵魂的低语,却依旧有人孤独至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回音阁”的后台警报:**第3号情感共振节点出现异常波动,源头位于西伯利亚东部的废弃疗养院??“松针岭”**。
陈默皱眉。那个地方他听说过,上世纪五十年代建于永久冻土之上,曾收治过大量精神创伤患者。苏联解体后被遗弃,几十年来无人涉足。按理说,那里不该有任何信号残留。但“心镜”子系统检测到,过去七十二小时里,每到午夜,疗养院旧址都会释放出一段极微弱的音频循环,内容始终是同一句话,用俄语低声重复:
>“别走……我还没说完。”
更诡异的是,这段音频的情绪频谱分析结果显示:它并非来自单一意识,而是由至少三十七个不同的情感波形叠加而成,每一个都带有强烈的“未完成对话”特征。
“又是临终遗言的残响?”陈默喃喃自语。
他调出全球“烛光”用户数据流,发现近一周内,有六名使用者在深夜触发了“夜语模式”,并在录制完成后突然中断连接。他们的地理位置呈放射状分布,中心点正是松针岭。而最令人不安的是??这六人中,有三人已经死亡,且死亡时间早于录音行为发生的时间。
“这不是技术故障。”他低声说,“这是反向渗透。”
也就是说,不是活人在向系统倾诉,而是某种存在于数据缝隙中的“声音”,试图通过“回音阁”的开放接口,逆向进入现实世界的感知通道。
他立刻联系苏岚,卫星通讯接通后,对方的声音带着疲惫:“我们刚处理完格陵兰的数据净化程序。‘心镜’正在自我修复共情模块,现在抽调资源去查一个废弃疗养院……上级不会批准。”
“那就别告诉他们。”陈默平静地说,“我只是以个人身份去一趟。如果真有问题,我会用紧急信道发‘红铃代码’。”
“你一个人?”
“一个人就够了。”他望着湖面,“这些声音找上我,是因为我能听懂它们的语法??那种藏在沉默里的渴望。”
挂断通讯后,他租了一辆老旧的雪地摩托,沿着结冰的湖岸线向东疾驰。风如刀割,护目镜很快结了一层霜。途中经过几个荒村,炊烟寥寥,偶有老人坐在窗前望着雪原发呆。他停下一次,在一个小杂货店买了热汤和电池。店主是个独眼老头,听说他要去松针岭,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那里不能去!冬天的时候,疗养院的钟还会响,可没人敲……里面住着‘没说完的话’,它们不肯走!”
陈默看着老人颤抖的手,忽然问:“您有没有什么话,一直想说却没机会说出口?”
老头愣住,眼眶一下子红了。他转过身,从柜子深处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个穿白裙的女孩,约莫二十岁,笑容灿烂。
“我女儿……车祸那天,我说她不懂事,非要骑车去城里见男朋友。我说‘你要是死了也别回来’……结果她真的没回来。”老人声音哽咽,“我想告诉她,爸爸错了,爸爸想你……可她听不到了。”
陈默默默打开“烛光-Mini”,轻声说:“您可以录下来。也许哪天,她在梦里能听见。”
老人犹豫片刻,终于点头。他对着麦克风,一字一句地说:“莉娜,爸爸对不起你。春天来了,院子里的樱桃树开了花,像你裙子的颜色。爸爸每天都在等你回家。”
录音结束,波形图平稳落下。陈默将文件标记为【私人-勿删】,存入本地加密区。他知道,这句话或许永远不会被“回音阁”推送出去,但它已经被这个世界记住了一次。
继续前行。
两天后,松针岭出现在视野中。整座疗养院半埋在雪丘之下,外墙斑驳,窗户破碎,唯有中央塔楼上的铜钟依然悬挂,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壳。没有电,没有信号,甚至连鸟都不飞这里。
陈默背着装备走进主楼大厅。地板腐朽,每一步都发出呻吟般的吱呀声。他打开头灯,光束扫过墙壁,上面残留着大量涂鸦??全是重复的名字和句子,用不同语言写着“等等我”、“我还想说话”、“别挂电话”。
他在档案室找到了当年的病人记录。厚厚一叠纸质文件早已受潮霉变,但他仍辨认出关键信息:这座疗养院在1983年曾进行一项秘密实验,代号“言语延续计划”。科学家试图通过脑波共振技术,让临终者在意识消散前,将其最后的情感片段储存在特制磁带中,以供家属日后聆听。
实验失败了。所有参与者在录制完成后立即脑死亡,而那些磁带……全部失踪。
“不是失踪。”陈默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行潦草手记,“是我们不敢销毁它们。它们……还在说话。”
他心头一震。
顺着地下室的铁梯往下,空气越来越冷,耳边也开始出现异样??像是无数人在低语,却又听不清内容。直到他推开最后一扇锈蚀的金属门,眼前景象让他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