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想,陈漠北不仅没有暴怒,手背上的青筋竟慢慢消了下去。
他甚至用称得上和颜悦色的口气,对陈十二道:“说说吧,你为什么要跑?”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陈器也不准备绕弯了,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
“我一不想被关着,二不想和爹一道喝茶,吃饭。”
说啥呢!
袁氏气得一巴掌拍过去:“怎么和你爹说话的?”
陈漠北的语调,瞬间冷沉:“你让他说!”
说就说!
陈器一昂头:“爹不是真心和我喝茶吃饭,是为了套我的话,可我明明说实话了,爹却根本不相信。”
“你说的哪一句是实话?”
陈漠北厉声道:“哪个正常人能看到下面的人?”
“我就看到了。”
“你那是在扯谎!”
扯谎吗?
并没有。
是爹你从来不听,从来不看,从来不相信,你永远只相信你看到的,你听到的,你认为的。
“你关我根本没理由,何娟方要造反,你不去向朝廷告发,趁机建功立业,给咱们陈家谋个前程,反而转过身把我关起来。”
陈器咬牙:“这是什么,这是掩耳盗铃!”
他,他,他说什么?
袁氏惊得扭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
男人的脸,冷沉的像块冰。
话开了头,就像拉开闸门的水,根本止不住,陈器活了近二十年,这些也是他藏了二十年的话,他从来不敢说。
侯府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敢说。
“爹,文死谏,武死战,自古不变,咱们陈家祖上以军功起家,拼死沙场才有了爵位,祖父说过,武将只能死在冲锋的路上。”
陈器手一抬,指着墙角上挂着的那把大刀。
“爹,你把祖父生前的佩刀挂在那里,日看夜看,可他生前说过的话,你都做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