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是分辨不出,我用了十八种果子呢。”
接着两人便讨论起来,魏姌几次想插话都插不进,只好无奈在旁听她们说着果子和酿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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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宫内的井然有序,一派祥和。
陈氏却在寿安堂大发雷霆,砸了好几个汝窑的杯碗。
“简直反了她!”
潘远山刚进来,差点被陈氏砸一身的血燕。
“母亲何故发这么大的火,仔细伤了身子。”
潘远山是个孝子,对陈氏晨昏定省,几十年如一日奉养无怠。
二夫人安氏起身给潘远山行礼,见陈氏气得别过了身,便主动解释起来:
“母亲这不是想念孙女了,想见一面说几些体己话,谁知派人向宫里传了几回信,那位都不予理会,甚至还把传信之人调去了别处。”
说起身在皇宫的潘妤,潘远山也是一头的官司。
他怎么也想不到,从前性子绵软,言听计从的女儿,第二次入宫后,怎么就翻天覆地的变了个模样,不仅高调清理后宫,对家中态度也是冷冷淡淡,连带崔氏都……
“不仅如此,她这边拒绝我们,扭头就召了十几个崔家的人入宫去了,她这是打我潘家的脸!”
陈氏嫌安氏说得太客气,干脆自己说。
“母亲您息怒,我觉着妤儿会这般,或许并非她的本意。”
潘远山不是想替潘妤开脱,而是真心觉得潘妤没这个胆子和魄力。
一个人的性情怎么可能说变就变,除非是有人故意让她变,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可惜,新帝不是楚氏傀儡,手段强硬狠辣,纵然是潘家也不敢明晃晃的与之对着干。
“大哥的意思……是陛下?”安氏一下猜出正确答案。
潘远山叹息:“我也希望不是,但你们觉得最近的动静,是妤儿能弄出来的?”
确实不太像!
潘妤要有这本事,何至于让她和崔氏,在家中被压制这么些年?
“这件事我姑且信不是她的手笔,但入宫相见的事呢?陛下便是再强势,难道还能管她见不见娘家人?纵然管了,她的嘴是浆糊吗?就不能为潘家说两句?”
其实皇宫闹出的动静,倒没有让陈氏大动肝火,是潘妤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才让陈氏怒火中烧的。
潘远山辨无可辨,见面的事确实不该。
“只怕她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陈氏眼中闪过冷意:“哼,她能躲在宫中不出来,崔氏可躲不得!”
潘远山问:
“母亲想对崔氏如何?”
陈氏以为潘远山想求情,怒斥:
“怎么,你又要护着她?宫里那个我没法子,家里这个我还动不得了?”
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胆小顾忌太多,今日怕得罪这个,明日怕得罪那个,为了不得罪崔家,陈氏这个婆母,连规矩都不能让儿媳过来站。
若非潘远山护着,陈氏早就能把崔氏训得服服帖帖,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表面服从,背地里阳奉阴违,全然不把她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唉。”潘远山沉沉一叹,并不像从前那样与陈氏说一通两家和睦的大道理,陈氏见他这样,不禁问:
“你这什么样子?出了何事?”
潘远山在陈氏身边坐下,愁眉苦脸:
“她前阵子答应我,将娆儿和旸儿记到她名下,又反悔了!”
记名的事,陈氏自然知晓,为了这件事,她儿子不知对崔氏说了多少好话,伏低做小的伺候着,崔氏仗着娘家撑腰,屡屡拒绝。
“她凭什么?不管嫡庶都是我潘家子孙,尊重她这个嫡母才与她知会一声,她却再三拿乔,着实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