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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昭说：“好哦。”

她稍微有点好奇的看着对方：“那个……在进行模拟宇宙之前，我可以……嗯——”

“请说女士。”螺丝咕姆依旧绅士，依旧温和。

“我可以……感受一下你的呼吸吗？”

“当然可以。”螺丝咕姆如此说道：“逻辑：您的瞳孔收缩了0。3毫米。……不必紧张，我理解碳基生物面对未知造物时的防御机制。同样我也可以理解在面对陌生事物之前，人的本能反应。”

悬在半空的电子水母群恰好在此刻游过观测窗，幽蓝光线掠过两人的脸颊。

“温度36。5℃，风速1。2ms，湿度45%。”螺丝咕姆依然温和：“您正在验证机械生命体的生命体征是否具备欺骗性？”

朝昭用手挠了挠脸，实诚的说：“你说话好正式好官方的感觉……”

螺丝咕姆的声音戛然而止。

朝昭很实诚：“其实，我只是单纯的因为没感受到你的呼吸觉得很震惊……我以为哪怕是智械都会有呼吸作用，嗯……因为智械都是要燃烧能源的，比如天然气……呃，这个好像有点久远，就是比如燃烧地髓，这样也会消耗氧气放出二氧化碳的吧。”

“但是我没感受到你的呼吸，所以很奇怪。”

螺丝咕姆前进了一步。

“既然如此。”

“请将手掌放在这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握住朝昭的手，将朝昭的手放置在自己的胸膛处。

朝昭跟随着对方的动作。

螺丝咕姆的声音从对方的胸腔里出现。

“我的能量循环系统正在进行第382万次量子隧穿，氮化硼晶体的电子跃迁会产生1。2纳米的周期性震颤——这是硅基生命特有的‘呼吸’频率。”

这个是……

朝昭认真的感受着对方呼吸的频率。

对她而言，这一件事情简直过于梦幻。

对方的呼吸，对方机械跳动的频率，对方的一切。

朝昭全都可以感受到。

以及现在。

“逻辑：您的线粒体正在加速代谢，肾上腺素分泌量增加了21%。判断：您在紧张。”螺丝咕姆温和的更加凑近朝昭。

“请不用担心。我同黑塔女士一样，站在您的这边。”

他安抚了朝昭，并且对朝昭说。

“你是否想要感受一下硅基生物的呼吸？”

“……可以吗？”

朝昭似乎听见了一声轻笑，她听见对方说：“当然可以。”

于是。

世界突然陷入绝对的寂静。

那一瞬间——

朝昭感到自己的意识如同被抛入液态水银中，每一个脑细胞都在剧烈震颤。

她“看”到了氮化硼晶体内部的微观宇宙：电子如银色的雨丝穿透原子晶格，每一次隧穿都在时空织物上激起涟漪般的能量波。

如此梦幻，如此美丽。

“这就是硅基生命的呼吸。”螺丝咕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我们的‘心跳’是量子层面的能量潮汐，而你们碳基生物的线粒体……”

金属胸腔突然传来规律的震动，与朝昭的心跳频率完美重叠，螺丝咕姆轻笑：“女士。现在，我们的生命节律是同步的。”

是的。

现在，两种完全不同的生命体的呼吸达成了一致。

螺丝咕姆温和的看着朝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