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审视着花琅,像是施舍又像是命令,“不管你是谁,现在都得听我的,沙城内时间流速缓慢,等我彻底掌控此城,你便留在此处,应该能多活个百年。”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之人?花琅尚在思考这个问题,谢寒惊就直接挥剑斩向了容成云玹,“你果然不怀好意,竟想将师尊困在此处!”
容成云玹又疑惑了起来,这人是在愤怒?从小到大,就没有人会反抗他的命令,更别提在他面前做出如此失礼行径了。
他挥袖,滔天灵气就呼啸着扑了过去,蔓延之处寸寸成冰。
本想直接击败谢寒惊,可不料,谢寒惊像是丝毫不畏极寒一般,硬生生挡下这一击,破开冰雪再次挥剑而来。
……
被容成云玹重新定身后,花琅叹了口气,劝身后的谢寒惊道,“这沙城就这么大,跑也跑不掉,何必与他硬碰硬?”
谢寒惊咳着血,声音都虚弱了许多,“师尊,此人实在太过猖狂,若是让沙城认他为主……”
花琅自然明白他想说的话,好在二人背靠背,她暗暗动了动指尖,谢寒惊立马了然,松开手,与她指尖相错。
主线任务失败已经够可怕了,要是还玩上囚禁play,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辈子待在死寂的沙城,和进了坟地有什么区别?
花琅“诶”了一声,成功吸引容成云玹的注意力后,她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认定我是凡人,但我确实是修士,而且已到金丹修为,你不如再仔细看看。”
正整理着被剑气吹乱的额发的容成云玹转过身,他极为听话地看向花琅丹田,片刻后果真发现不对,“咦……这倒是奇怪,难不成,你走火入魔了?若是入魔了,确实不便带你一同回中州了。”
容成云玹一边走向花琅,一边认真地思考着,要如何将这个有趣的玩具多保存几百年。
“若你真是魔修,那就只能剥下你的皮,裱在画上带回去了。”说完,他伸出手,就要去探花琅的命脉。
就在这时,花琅立马翻过手,一掌拍向地面,层层叠叠飞沙被灵气扬起,犹如暗器一般直直刺向容成云玹!
可还未近身,便被卸去力道,粒粒黄沙只能徒劳地停滞在空中。
容成云玹:“速度虽快,威力却一般,这应该不是你的灵——”
话音未落,停在空中的黄沙忽然凌乱起来,一团裹满沙砾的漆黑生物猛地飞起,朝着容成云玹扑来——
然后熟练地扒上了领口。
衣袍被抓得泛起褶皱的同时,细碎的沙土更是悉悉索索地掉进衣领中,等到煤球顺着阴影逃走时,容成云玹还能看见胸前那道圆润的土色印子。
他的头皮微微发麻,一阵又一阵的寒冷从胸口蔓延全身,忍无可忍,容成云玹转过头,干呕了起来。
呕完后,他紧紧抓着胸口,额头渗出冷汗,看不清的脸惨白得像是宣纸一样,完全无暇顾及被捆着的二人,跌跌撞撞地跑去换衣了。
过度洁癖,是心理疾病啊!
见容成云玹离开,谢寒惊低声问道,“师尊,您的身体可是出什么问题了?”
花琅虽然自己心里也没谱,但还是同样低声回他道,“别担心,过段时间就好了。”
谢寒惊没有被她忽悠过去,“师尊,您真的走火入魔了吗?”
花琅知道这件事和走火入魔毫不沾边,但系统的存在绝不能提及,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便随口道,“是啊,如今我是魔修,你最好还是别叫我师尊了。”
谢寒惊沉默了下来。
花琅背对着他,听到他没有接着说话,莫名有些心慌。
这个玩笑似乎并不好笑。
可下一秒,谢寒惊的音色坚定,认真道,“就算您是魔修,那也是我的师尊。”
花琅忽然很想回头看看他脸上的表情。
她压下心底的沉重,继续用方才随意的语气道,“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密钥抢回来。”
谢寒惊似乎也不认为他们两个,试图从元婴修士手里抢东西这件事有多荒谬,他分析道,“沙城已经被毁坏大半,若是在他融合密钥之前,将城中剩余部分摧毁,密钥或许会重新归位。”
花琅眸光微动,她努力地转动眼珠往上看,只见天上的沙暴都已经停歇,厚重的黄色褪去,显得城内更为寂寥。
方才那人亲自来这里寻找密钥,估计是因为整片沙城,就剩下城北一角尚且完好,毁坏起来倒也不算费劲。
她愁道,“就是这定身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身后的谢寒惊忽然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