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若是离了侯府,定是不要留在京城的。
这铺子还是不是她的人也没甚用了,她总不能大张旗鼓的卖铺子,那整个京城都得知晓不对劲。
又过一会儿,翻开一本放在案底很不起眼的书册,里头是一张张银票。
这都是近来赵盼生背着人去钱庄换的,怕惹人生疑,她只能用笨法子,每换一些便换个钱庄。
至于属于谢琅的那些银钱,她都好好放着呢,一点没动。
等和离时,不管旁的如何,她没贪他的银钱,没贪侯府的银钱,也算问心无愧。
敛下思绪,继续手头上的活。
又想到了表兄,她不由想,若是表兄能是她的亲兄该有多好。
他那样好的性子,应会回护自己妹妹的。
先到这,柳清卿唯有叹气。
“人各有命罢了……”
有的人是平顺的好命,像谢琅,出身高贵,入仕后便宛如飞龙势不可挡,哪有什么忧愁。
也有人就像她,亲缘淡的很,无家可归。
想来她也应当知足,总比食不果腹流落街头要好。
总有法子。
只有这样想,心才能宽些。
待到晚食时心高高提起,还好老天爷好似听到她的祈祷,没让谢琅归来。
她草草吃了几口,便又去东厢做手里的活。
如今她做这些都不愿在正房做,好似这偌大的侯府只有这小小的东厢算是她的一亩三分地。
她又想到嘉姨,上次草草见面,也不知嘉姨现在需要什么,手中银钱可够用?
还是得想办法再与嘉姨见上一面才是。
夜色渐深,李嬷嬷催了几次后柳清卿才收了手。
悄悄伸直手臂抻了个懒腰。
谢琅此时还未归,应是不归了。
她回房时扫了一眼院门已经上了锁,不由松口气。
在净房好好沐浴一翻,在温热的水中,紧缩许久的身体渐渐放松。
想来颇为讽刺,曾经她多盼望谢琅来,此刻就多希望他走。
今夜他不归,她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今次月事走得快,但柳清卿怕谢琅做甚,即使月事已尽也还用着月事带。今天倒是不用了。
许是今天与表兄相认心情尚佳,回床榻上没一会儿她便沉沉入眠-
书房中。
谢伍单膝跪地:“回禀大人,已有回信。”
“来人是夫人表兄应于诚,他父亲便是镇北将军应光。”
“前些日子应于诚代父来京面见摄政王,从王府离开后便来侯府见夫人。夫人当日应是疑心应于诚的身份,并未与其相见。”
“今日在嘉兰居也是如此,夫人早早出府,应于诚扑空,许是听到音信,这才去了嘉兰居寻夫人相认。”
“应于诚今日带的是西北零食,还去对过银楼买了首饰。我派人去问,说是给夫人补的及笄礼。”
他自觉掩饰悄悄看了一眼大人面色,话音微顿,想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由咽了咽口水。大人的目光轻飘飘的,却如利刃落在他的脊背上。
“还打探到……柳夫人最初还想结表亲,至于后为何未成行,属下还未探听到,请大人恕罪!”
“结表亲?”
静谧的书房中,谢伍听着大人慢条斯理地细细咀嚼这几个字,不由头皮发麻,又悄悄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