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生等小姐站稳后忙低头查看,果然在车蹬下头看到一个小石子,立时怒气冲冲转身曲找车夫算账。柳清卿拦都拦不得。
那头赵盼生风风火火去吵嘴,这边柳清卿朝应于诚莞尔一笑,“让表兄见怪了,我这丫头脾气大得很。”
应于诚回神,嘴角含着一抹淡笑,“有点脾气甚好。”
柳清卿不能在侯府外头长待,应于诚虽是表兄,但旁人不知,若让人瞧见,瓜田李下总是不好。
她便直接问道:“表兄还有何事?”
应于诚喉咙滚动,也知不能再拖了。说不定暗中何处就有王妃的密探。
他跟变戏法似的从衣襟中取出一枚精致锦盒,放于掌心中往前送到她眼下。
“这是何物?”
柳清卿讶异,见表兄神情异于平常还跟着打趣一番,“无缘无故,我总不能总要表兄的礼。”
应于诚被她坦然的笑容刺得挪开了眼,按照王妃的吩咐凝声道:“这是应家祖传的药丸,之前不曾有机会交予你,此番正好……”
柳清卿接过锦盒,又看表兄一眼,在他鼓励的目光下接过锦盒。看了两眼便要收回衣袖中,却被表兄拦住。
应于诚骤然道:“盒中有三枚药丸,表妹打开,我一一告知用途。”
居然有三枚?
柳清卿自拿回母亲嫁妆,知晓京城名声最大的医馆曾在母亲手中,又看到里头的药房医术后便猜测母亲应是会些医的。所以母亲的母家有密药似乎也合乎常理。
她便开了盒,果真三枚圆圆胖胖的褐色药丸正在锦盒中。
“此三枚药丸,一是避孕,二是假死,三是……”
在听到二时柳清卿便愕然抬头,但在听到第三颗药丸的药效后,她眼睛霎时瞪得浑圆,瞳孔骤然缩了一下。
应于诚垂眼避开她的目光。
他隐有直觉,待这锦盒给到她手中后,许多事恐会惊天巨变。
但他不知是何。
他想说,若未来有事,你要记着表兄是为了你好。
应于诚却甚为忧心,若有朝一日表妹得知她心心念念的母亲并未早逝而贵为王妃,表妹会是何等的心神俱裂。
若到那一日,表妹该如何自处呢?
会否……恨他一同隐瞒?
应于诚不禁对表妹更加痛惜,只希望谢琅对表妹好。若夫妻过得好,等那一日,起码谢琅对表妹的夫妻之爱能助表妹挺过惊涛骇浪。
他手下的人常说,若父母有朝一日变成高门大户该多好。
他们没见过高门大户里的腌臜事。
应于诚眼神闪躲,不敢与表妹对视,这几颗药丸实在是一枚比一枚出格,往常连上战场前他都从未这般惴惴不安过。
柳清卿眼底浮过诧色,她未注意到表兄的异常。
“我知晓了表兄。”
那头赵盼生已在轻声唤她,在府外留滞太久不好,她满是歉意与表兄道谢,“今日有劳表兄,等下回再请表兄吃茶。”
应于诚勉强牵起唇角,抬眼看眼渐沉的天,“快回吧,快凉了。前阵子刚生病,别再着凉。”
柳清卿乖巧颔首,与应于诚道别。
一阵风来,吹得茂密树冠簌簌失了形,谢六从树梢猛地跳回树干,缩回脑袋。
不远处应于诚目送表妹行远后抬眼看向府墙内高高的树冠,微微蹙眉。
正要走来细看,先是一声清脆鸟叫,随即一只胖乎乎的喜鹊呼扇着翅膀飞出来,后头一只黑猫身手矫健从墙头跃起。
喜鹊飞远,回头嘎嘎两声,黑猫追个不停。
应于诚停住脚,暗道自己疑心太重,无奈摇头。
等侯府大门合上,应于诚再听不到表妹那边的声响他才上马离去。
在马背上摇晃时,应于诚倒想起另一件事——今日田庄那少年倒看着面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