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要傍晚六点洗澡呢?”
虽然这个问题在游夏心里已经不重要了,但话赶*话,还是要问。
她一度猜测屈历洲或可能有外遇。
但如果,屈历洲真的就是她的“情人”本人,那个时间点,也许是当她离开,男人事后洗澡,也是合理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游夏就浑身发冷。
惊怒会让她的脸颊泛出艳桃红,怀疑心思足以让她夜不能寐。
又要她在此刻一眨不眨地盯紧屈历洲,生怕错漏任何破绽。
“天气这么热,我不可以洗澡吗?夏夏。”
屈历洲很少用到反问句式,一但开始反问,就会列举到她也无法反驳的地步,
“家里佣人曾向我汇报过你的起居习惯,她们说…夫人每天都要泡澡,时间或早或晚,并不固定。”
游夏张口结舌,在此时生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羞愤,抬脚就向他锃光瓦亮的皮鞋上踩过去:“你竟敢监视我?”
屈历洲被她踩着,甚至豪不躲闪地被她碾动两脚,笑弯眼眸:“只是了解一下同居妻子的日常而已,没有涉及隐私。”
他始终保持弯腰的姿势,用一个乖顺弱势的动作,一分一寸地,悄无声息地掌控着她的情绪变化。
现在揭露真相的话,多么浪费心跳。
主动挑起疑虑已经足够了,足够在她心里埋下顾忌的种子,看她不断徘徊在真与假里。
等她主动撕开他的假面,真正有自我动力靠近最真实的他。
这才是他想要的。
这场争逐最甜美的部分,永远是猎物若有所觉却又无法确定的时机。
不可以浪费任何一秒。
并且,她煞白了嘴唇的样子会刺痛他的眼睛,他不想在突然之间气坏她。
“好,任何时间都可以洗澡!”游夏急眼了,只能承认这个说辞。
手在他领带上缠绕一圈,用力扯紧,“我要看你的行程记录,既然去深城,你一定有行程记录吧?”
她早就想到,想要证明屈历洲是不是那个人,看他当时身处的地点就够了。
然而当天的位置共享已经错过了,就只能靠查行程来确认。
刚才接连刺探的问答,屈历洲都滴水不漏,这男人是真的无辜?还是太能藏?
领带在她指关节越收越紧,而屈历洲只是一味地顺从,任由呼吸交错,仿佛这场危险的对弈正中他下怀。
等游夏再把注意力放在屈历洲脸上时。
她蓦然顿了下,震惊睁大眼睛。
男人原本微笑对答的性感唇瓣紧闭起来,唇角压抿成一道委屈的弧线,眼尾眉梢泛起薄红,映衬着愈发红润充血的嘴唇,潋滟似霜打雨淋后的湿桃花。
“不是…你……”游夏傻了眼。
“夏夏,就这么不信我么?”男人挺括的肩头微垂,低头溢出一丝苦笑,
“你要查我,好。我说过的,我的一切你都可以随意查。”
“那你、你你干嘛这副表情啊?”
游夏一时间蒙圈了,她还没有见过男人哭。
更没见过这么貌美的男人湿红眼眶,泫然欲泣。
游夏一直知道他眉眼漂亮,却没想到他只是将淡淡一层水汽氤积在眼眶里,就能让人莫名生出一种揪心的痛感。
“没什么。”他开口半遮半掩的低落,“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厌恶我。”
长睫掩盖掉所有受冤枉,受屈辱,受迫害的淋漓泪意,恰到好处的隐忍入木三分,眷色濛濛却不显得矫揉造作。
游夏呼吸一凛,话都忘了怎么说:“我什么时候……”
“上次在港岛,怀疑我在外面养着情人。”似乎知道游夏要反驳什么,屈历洲带着颤音的腔调先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