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王知微一把将香囊扔出了窗外。
空气静了一瞬。
玉郎瞪大眼睛,无措地望向邹以汀。
邹以汀皱起眉头,反身走了。
走之前,他冷冷道:“无论世女愿不愿意,陛下赐婚板上钉钉,夫妻一体,往后他人提到世女,便是提到我,提到我,也是提到世女。
世女何必这样自毁名誉。”
王知微:“你——”
邹以汀不想听王知微后面骂了什么,面无表情离开春花楼。
这香囊无论什么时候送出去,王知微都会拿出来让所有人都笑话他,让大家说出“这个世上没有女人会收这个香囊”的话,给她一个台阶,到时候陛下问起来,她也有个缓冲。
意料之中罢了。
只是……
春花楼外,那条青石板街。
邹以汀停下了脚步。
夕阳西下,黄橙橙的余晖照在那被扔下来的赤红香囊上。本就不好看的绢布上多了许多污渍。
他承认他这个香囊绣得很丑……
但他的绣工,竟然差到这个地步吗。
差到让所有人都笑话的地步吗。
邹以汀只觉得,心里空空的。
街对面走来一个人。
那人踏着余晖与晚霞,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像是幻觉一样。
邹以汀心跳加快,下意识想藏起香囊。
她却快他一步捡了起来。
“这什么东西?”
歪歪扭扭的两只鸟,中途好像还换了黄线,最后变得像两只尖叫鸡。
乾玟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但她的笑,仿佛与别人的不同。
毕竟瞥开奇怪的配色,绣的其实挺好。
邹以汀冷下脸,沉声:“我绣的鸳鸯戏水。”
“哦,”她盯着他的脸,柔声道,“绣了这么久,眼睛都红了,还把手指都绣得全是针眼。”
邹以汀一怔,眨了眨眼,有些无措地把满是针眼的手背在身后。
他忽然想解释了。
那么多人嘲笑他,他都无所谓。
但在她面前,他忽然想要解释。
他可以绣得更好的。
可还没等他说话,乾玟吹吹香囊上的灰,果断往自己怀里捂:“我的了。”
轰隆。
像是天空中倒下了一罐蜜,把他心里的空缺都填满了。
但邹以汀很快意识到,那是一个用来练手的香囊。
而且是送给王知微的香囊,甚至不是绣给她的。
他……